也許,也許他是真的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眼淚是弱者的武器,若她的眼淚不能給她帶來助力,流的再多也不過是惹人厭煩而已。
所以瑛瑛便抹了抹淚,朝著薛懷斂衽一禮後便作勢要往書房外頭走去,才越過薛懷身旁,便被他從暗處里伸出的大掌箍住了不盈一握的細腰。
天旋地轉間,瑛瑛已陷入了布滿薛懷氣息的懷抱之中,那股清冽的墨竹香味纏繞在她的鼻間,倏地便逼著她落下晶瑩的淚珠來。
薛懷將瑛瑛桎梏在自己的懷中,抵不住心內一波波湧來的惱意,便勾著手攫住她的下巴,傾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從未用如此兇惡的力道吻過瑛瑛,唇舌攻城略池間,薛懷甚至還恨恨地咬住了瑛瑛的下唇。
瑛瑛吃痛,卻不敢推開薛懷。
一吻作罷,兩人皆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慘狀,尤其是薛懷,居於高位的他紅著眼圈對瑛瑛說:「誰說要休棄你了?」
瑛瑛還來不及歡喜的時候,薛懷的吻便再度席捲而來,氣勢洶洶地與她的粉舌勾纏在一塊兒,箍住細腰的大掌不停地用力,直到瑛瑛覺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推開了薛懷。
這時的薛懷再難抑制心內的情緒,便索性將頭倚靠在了瑛瑛的肩窩處,悶悶地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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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詩書和五經貼在門扉處聽了會兒裡頭的動靜,詩書先含笑著說道:「沒聲響了,說不準是世子爺被夫人哄好了。」
五經對此抱悲觀的態度:「世子爺顯然是冷了心,哪裡是輕易就能哄好的?你沒瞧見連竹姐兒來書房都不管用嗎?」
詩書嘆息道:「也是,這回世子爺當真是生了大氣。」
不多時,霽雲院的嬤嬤們便奉了龐氏的命令來瞧一眼薛懷與瑛瑛,因見書房內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來,那嬤嬤也長嘆了一聲:「太太為了這事好幾天都不曾睡好了,國公爺也暗地裡問了太太幾遭,太太這才差我來打聽一番。」
龐氏身邊的嬤嬤都是體面人,詩書立時恭恭敬敬地說:「如今天寒地凍的,勞煩嬤嬤走了一趟。只是裡頭已許久沒有聲響了,奴才們也不知曉裡頭怎麼樣了,您還是先回霽雲院暖一暖吧。」
那嬤嬤搓了搓凍得冰冷的手,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裡頭有什麼消息,立刻使人來告訴我。」
詩書應了一聲,並親自打了六角宮燈將那嬤嬤送出了松柏院。
為了表示客氣,他還特地把那嬤嬤送到了外院的抄手遊廊上,並立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直到那嬤嬤鑽入月洞門。
此時冷風習習,詩書便也小跑著回了外書房,他踩在青石地磚上的動靜極大,另一頭的五經慌忙給他使了個眼色,好似是要讓他安靜些的意思。
詩書不解其意,慌忙走到了廊道上,從五經手裡搶過了暖手爐,並問:「怎麼了?」
五經一臉脹紅,並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