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無完人,沈山的天賦僅限於「文」,要是讓他騎馬或者像晏然一樣練習拳腳功夫,那就不行了。
晏然自小與沈山兄妹相稱,所以哥哥讓他把胳膊伸出來,她就乖乖地伸出來搭在案几上,撩起袖口。
沈山見她如此聽話,憋著嘴角笑意,調息了至數,強作鎮定地探起脈來。
二人不再言語,金英堂安靜得只剩兩人的心跳聲。
綺雲送東西回來,前腿剛跨過門檻,後腿便停在空中,何以座位變了?何以還摸上手了?就算老友重逢,情好逾恆……再看是診脈,哦,嚇死寶寶了,綺雲扶著胸口,跨過門檻,揚脖喊道:「沈大人,我家小姐最近睡覺總做噩夢……」
「那食慾如何?」
「食慾很好。」綺雲走回晏然身後,一本正經地答,腦里浮現早上小姐風捲殘雲飯桌的景象,二小姐的食慾真是......讓人羨慕。
晏然扭頭瞪了她一眼,很少害羞的她,居然臉紅了。
綺雲立馬站直身子,繃緊小嘴,表示自己知錯了。
晏然又轉頭向沈山解釋道:「不是做噩夢,就是手壓身子睡覺,容易魘著,人人都如此,沒甚大驚小怪。」
沈山道:「縱然如此,也是心思過重所致。」繼而閉上眼,凝眉思忖,「無大礙,你的身體底子好,回頭讓人抓些硃砂、骨、酸棗仁、柏子仁等安神的藥吃,平時多和大家說說話,別胡思亂想,飲食上注意清淡。」
「說話?」綺雲像看到救星,立即抱怨道:「我沒說兩句,我家小姐就嫌棄我是話癆。」
「難道你不是嗎?」沈山笑著,莫名地和晏然站在了一條戰線。
綺雲一噎,朝著天花板翻了一個大白眼,這時小童也方便回來,接著沈山的話道:「女人都話多。」
沈山陪著這倆小孩嘻嘻哈哈了一陣,三人甚是開心。
唯獨晏然感覺渾身哪裡不自在,眾目睽睽下,她猛地抽回手,臉頰、耳朵連帶脖頸難以抑制的火辣辣地哄,剛剛診脈的舉動草率了!
若剛推門而入的不是綺雲,孤男寡女,把手診脈,有口難辨。
閒言猛於虎,她雖不怕,但她不想連累沈山,當官之人最重名聲,剛回金陵,根基還沒坐穩,如果這時扯出他和「寡婦」糾纏不清的謠言,那她如何對得起一向視她為女兒的沈伯父和沈伯母。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強撐著無所謂的樣子,晏然眼巴巴地看向廳堂外,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二伯父來為何事?」
沈山看出她裝模做樣,起身坐回晏然對面的椅子上,綺雲給他換了熱茶,謝他的禮,復退回到晏然身後,垂手含笑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