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見遊說失敗,兀自道起自家苦楚,「嬸嬸,不瞞你說,我自從生了那兩個兒,身子久虧,當年家裡無錢,做下這耗銀子的病,如今雖手頭寬裕了,可天天藥罐子不離手,也就是承友仁義,沒嫌棄我,沒將我趕出去。」
說罷,她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輕掩嘴鼻,咳嗽了兩聲。
王氏和晏然聽出畫外之音,咬著下唇,將臉色一沉,心中感激的火苗還沒燃起,厭惡之氣陡生,暗自咒罵這個見死不救的婦人,真是可惡。
「你別看我家現在這般,其實都是表面風光,我家老爺賺的錢全讓我搭在藥材鋪里了,別說要我拿出一千五百兩,就算是一千兩,也是為難我們兩口,這樣吧,嫂子,」林氏裝作極為難,又極慷慨的模樣,從袖口裡摸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道:「我這有一百兩你先拿著,然後……」
說罷,她又轉頭遙指牆角案几上的花瓶,「那個花瓶是前朝汝窯的,嬸嬸拿去當了,也能湊個數,你若不拿,趕明兒我也要當了,換幾個錢買藥,哎!」
林氏拒人的理由拙劣,晏承友差點沒笑出聲了,林氏也擔心上番言論誇張,又補充了一句真假參半的話來搪塞:「去年底放出去的債,今年還沒收回,我們現在手頭不是一般的緊。」
都是千年狐狸,還玩什麼聊齋?王氏在她掏出一百兩時,便已火冒三尺,暗自腹誹:「你們這對豺狼夫妻,別說此時讓你們拿出一千兩現銀,就是二千兩也是有的,平日搜刮我們家那麼多東西,關鍵時候居然擺出這幅嘴臉,晏承恩啊!晏承恩啊!我怎麼嫁你這麼一個大傻子,天天二哥長,二哥短的,這麼個吃肉不吐骨頭,專吸弟弟血髓的哥哥,要他幹什麼?呸!」
王氏強壓怒火,陰陽怪氣道:「既然嫂子這麼說,弟妹心裡明白了,這一百兩,嫂子還是留著買些百年老參補補,身體要緊,保重。」
說罷,拉著晏然就往外走,晏然回頭怒視晏承友和林氏,晏承友似被晏然雙眸中的寒意震懾到,目光偏移到旁處,聳了聳圓滾滾的肩膀,尷尬地從喉嚨處擠出兩聲乾笑。
「等下,母親,」晏然停住腳步,三步並作兩步來至香案前,一把將香爐擎起,香灰倒在地上,直到香灰磕盡,晏然將香爐托於在掌上,「這是我家的。」
王氏抿嘴憋笑,這孩子也是有好處的,她拉得下臉。
「你父親把這個送我了,你這孩子......」
「是借你擺兩天,當時我也在場。」
「我這是鳥籠子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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