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鳳蓮哭得梨花帶雨,與往日的氣焰囂張,判若兩人。
王氏知此事處理不好,不止晏家丟人,花家丟人,搞不好還要打官司,鬧出人命。
王氏心裡一百個瞧不上花晏氏的為人,暗自咒罵這個惹禍精: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世人本就瞧不起商賈家的女兒,你還這樣自輕自賤,你和那潑皮風流快活時,可想到過晏花兩家的臉面,想過你兒子的前途?如今知道怕了,你怎麼不知道一頭撞牆,死了更乾淨利索!可轉念一想到花家老爺人品厚重,平日沒少關照晏家生意,便又不忍心咒罵,免不得把體恤關心的面孔擺出來。
王氏柳眉微蹙,眼底閃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就那一次?」
「後來還有幾次……」晏鳳蓮這次回答的倒是爽快。
「那如今,你想如何出豁?」王氏雙眉一挑,反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來找你……」晏鳳蓮低頭,不停揪著手裡哭濕的帕子,揉成一團再展開,展開再狠狠地揉成一團。
香案上,五彩琉璃香爐中香菸裊裊,二人不語時,房間內靜得只剩下呼吸和抽泣的聲音。
「你饒了那帕子吧,別揪了。」
「嗯.....」
晏鳳蓮將自己的命運交給王氏,自己倒向是一個看客,將帕子塞回袖袋,抬手將凌亂的頭髮重新挽起,又回手將簪子一一插回髮髻。
沒照鏡子,髮髻綰的松松垮垮,倒增了幾分風流韻味。
王氏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茶,一來避免自己春困上頭,二來茶水性寒,可以給她想扇大姑姐幾巴掌的心降降溫。
花廳外,晏然扒著窗棱聽的興致正濃,猛然間被一聲吼嚇了一哆嗦。
「二小姐,你在這杵著幹什麼?」
晏然回頭,見金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得意的神情就像一隻抓到老鼠的貓。
晏然支吾道:「我剛路過,想給母親請安,見有客人,就遲疑了一會,」
晏然一邊覷著金媽,心想:偌大的身軀,怎麼走起路來沒聲音的?一邊伸手整掇衣襟,佯裝無事,抬腿就要往後走,「我先回房了。」
金媽顯然是不信晏然的說辭,一雙犀利又蔑視的眼神在晏然身上掃視了一遍,然後攔在她的身前,冷冷道:「好的不學,卻學會了偷聽,看你母親一會怎麼收拾你。」
晏然咬牙撇笑道:「隨你,你愛告狀就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