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難得齊整,心裡都在想著一件事,就是老二嵐峰的婚事。
「這次你的婚事要成了,我們家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覃媼臉上閃爍著希望的光,她左手拿針,右手撐著褲子上的破洞,她縫補手藝極好,三個兒子,就是靠這門手藝養活大的,可今天,她每在洞沿處扎一針,她心裡就輕鬆一下,好似這針線是通往幸福的小路,而且馬上就到盡頭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漂亮兒子,誇讚道:「我就知我兒有本事,沒成想還真讓你攀上一個富戶,雖然是入贅,但也不丟人,今時不比往日,入贅的多了去了,也就沒人笑了。」
覃嵐崢補充道:「要是有人看上我,我也去入贅,在哪過不是過。」
覃媼沒理大兒子的話,而是繼續對二兒子道:「蔡家的聘禮也夠給你大哥說上一門好媳婦的,你弟弟束脩也有了,咱家要是能出一個讀書人,你爹在天之靈也瞑目了,」她停下手中針線,腦里想起過世多年的相公,現在這個老宅,就是孩子他爹生前,一磚一瓦蓋起來的,二十幾年的風吹日曬,斑駁的土牆上,都長出了野草。
坐在門口的小兒子道:「咱家這房子,也要修修,下個月雨季,家裡盆都不夠用,等二哥結婚,全解決了。」
覃媼點點頭,囁嚅道:「是該修葺了。」
所有人臉色都平緩喜悅,唯獨秦嵐峰拉著臉,雖然大家談的是他的婚事,可聽著又不像是他的婚事,他小聲嘀咕:「那個蘇小姐......兒子不喜歡......」
覃媼笑了,以過來人的口吻道:「俗話說『丑妻近地家中寶,駱駝單走羅鍋橋』,能與蘇家這樣的人戶結親,已經是咱家祖墳冒青煙了,人要知足!模樣俊俏又有萬貫家財,又肯施與你的,咱家這三片磚瓦房,能承的住嗎?你這是年輕,就知道看那姑娘臉蛋兒俊不俊,等過了十年二十年,你再看看,還不都是一樣老眉擖嗤眼。」
「啥是老眉擖嗤眼的?」坐在門口的覃嵐堯回頭問道。
「就像咱娘這樣,就是老眉擖嗤眼,」覃嵐崢一邊笑著回答三弟的問題,一邊踢掉掛在腳上的布鞋,鑽到床裡面,靠牆坐著,經驗告訴他,母親會仍東西過來。
「敢取笑你老娘?你倆個渾小子活膩歪了不成,你們三個能長得這般英俊,還不是因為我漂亮,你娘我年輕時,也是十里八村出名的美女,可你們現在看看我這張老臉,」她說話時,順手將桌面上的一個橘子扔到覃嵐崢身上,眼角掃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自嘲一笑。
「這臉皮是最沒用的東西,還是銀子實在,放多少年,還是銀子......」覃媼道。
覃嵐峰無心參與到兄弟間的玩笑中,他想起金陵的隋家姑娘,那個與他暗通書箋、秦淮河上遊船的漂亮女孩,若是蘇小姐能有隋姑娘一半的相貌該多好,況且,論財力,十個蘇家也不如一個隋家,要不要堵一把呢?若隋家婚事不成,再回來入贅蘇家也應該不遲吧?
覃嵐峰想的出神,沒有注意到母親正坐在身旁觀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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