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剛下去,又有門子來報,說鄉下送來今年新打的穀子,有兩車,現在要入倉登記,王氏只好拋下晏晴姐妹倆,帶著金媽去處理穀子事情。
晏然終於等到機會,起身把坐到晏晴身旁,「姐姐,你是碰到什麼事了嗎?你婆婆欺負你?你跟我說說。」
晏晴嘆了一口氣,心想晏然剛聽了那麼多,也沒什麼可瞞的了,遂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大概半個月前,大嫂孫氏請我喝茶,起初,我們聊得很開心,孫氏不斷誇我眼光好,身上的珠釵首飾都價格不菲,是個懂珠寶的高手。
我被她拍的暈暈乎乎,後來,孫氏突然拿出兩個攢金絲鑲珍珠的鳳釵給我看,問我能當多少錢?我也沒多想,隨口說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也要五百兩吧!
孫氏便說要把這鳳釵當了,換五百兩銀子,用於籌辦趙家嫡長孫的周歲宴,大嫂說,那日赴宴的,都是城中大戶人家女眷,所以宴席檔次要高,一天下來,怎麼也要五百多兩銀子,若這個鳳釵能當五百兩,待酒席上收的禮金拿到,再去把鳳釵贖回來,兩不耽誤。
我說何必那麼費事,我手頭有現銀,拿去先應急,等收了禮再還給我就是了。誰知她立刻答應。
晏然滴溜著一雙黑眼珠,笑著說道:「周歲宴結束了,禮錢收到了,但是你嫂子沒有還你那五百兩是吧?那她有什麼說辭嗎?」
晏晴長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對了,她不但沒還給我銀子,還拿了一個帳本給我看,我們這兩房是一牆之隔,就像咱家和隋家一樣,有一道牆是共用的,我嫂子給我看帳本,說是哪年哪月,牆壞了,他們出資修牆,花了多少錢,因為牆塌了,砸了他們那院的花圃,修花圃又用了多少錢,七七八八算下來,一共要三百兩那麼多。我說這都是我嫁過來之前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嫂子說兩家房子都是趙家祖宅,現在大伯還沒官祿,房屋修葺的費用還需要我們這房多分擔,日後大伯紫袍加身,是光耀門楣的。」
「你這嫂子可真會算計,她這套上屋抽梯用的真漂亮!」
「你還誇她?」晏晴嘟著嘴,問晏然:「妹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倒不是心疼這五百兩銀子,通過這事我也是知道她的厲害了,以後我自會躲著她走,只是一不留神,說不定哪天還要上她的當,我那婆婆又是個偏心的,我相公雖然心疼我,可也是笨嘴拙舌,跟他們申辯不出一個理來。」
「這還能怎麼辦?只怕你大伯日後做官,少不了要出錢打典,那筆錢就是無底洞了,」晏然也發起愁來,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主意,「你讓姐夫裝病兩日,把藥鋪管帳的活兒退還給你婆婆,姐夫不過就是每月拿工錢的坐堂大夫,日後,你嫂子若再跟你提錢,你就裝窮,讓她去找你婆婆要,她總不會明目張胆讓你拿嫁妝出來吧?」
「嗯嗯,」晏晴如夢初醒,終於露出安心的笑容,「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踏實多了,回娘家路上,我還愁,我以為這輩子就要被孫氏拿捏死了呢。」
晏然給晏晴的茶盞續上熱水,道:「這世上辦法總比問題多,另外還有一個關鍵......」
「還有什麼?」晏晴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