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飛兔走,一覺天明。
晏然坐在梳妝鏡前,自我陶醉的欣賞自己,感謝父母,雖然你們待我不親,但是你們還真是給了我一幅好皮囊,這眉眼盈盈,紅唇一點,我都要愛死我自己了,正在她得照著鏡子沾沾自喜時,綺雲匆匆忙忙破門而入。
「看你慌張的,你不是去打水嗎?」晏然看著拿著空盆返回的綺雲,訝然問道。
綺雲一臉汗珠,臉色說不上是紅還是白,就像受到劇烈驚嚇的孩子,戰戰兢兢地說道:「隋家出事了,隋小姐昨晚......隋小姐昨晚自殺了......」
晏然起初不信,綺雲卻說得言之鑿鑿。
晏然道:「胡說,前幾天我們去隋府,靜姐姐心情還很好。」她柳眉倒豎,對綺雲的言語表示很憤怒,但口氣遲疑,怎麼能不遲疑呢?自從得知覃嵐峰入贅蔡家後,她想過很多種結果——
「真的,不信你去看看,」綺雲拉著晏然的手就往外走,小丫頭也是嚇壞了,生平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腳觸到門檻,她忙站住,轉身把晏然按回椅上,「小姐別急,先梳洗,換了衣裳我們就過去。」
晏然呆呆坐在椅上,任綺雲在她身上整掇,她眼睜睜看著遠處書架上的妝匣,心裡慌亂地沒了主意,她一方面希冀這是個玩笑,一方面又隱約覺得這是真的。
綺雲手忙腳亂的幫晏然衣服穿好,兩人速速跑去前院,此時,王氏和晏承恩也得到消息,見晏然神色慌亂,叮囑她不要急,二人也商量著,隨後就過去。
果不其然,隋家門口今日的氣氛不同往日,門口小廝看到晏然,都紛紛退後,一言不發,平日最愛跟晏然鬥嘴的小柱子,一臉淚痕地將晏然請進府里。
從門口走到隋靜的閨房,晏然生平第一次感覺遙遠,每邁一步,兩條腿就像栓著鉛墜,直把她往地下面拽,她想快點走,卻怎麼也快不起來。
隋靜的閨房門此時是開著的,隋老爺坐在屋內的梳妝椅上,隋夫人則趴在床頭,幾欲哭暈過去,柳娘和旁邊幾個丫鬟也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天天陪著小姐,你說,小姐為何要尋短見?」隋忠大聲喝問,聲音蒼白無力。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小姐不願意嫁給嚴尚書家的兒子,自己哭了幾回,但也沒成想會走這個絕路。」柳娘癱坐在地上嗚咽。
柳娘五歲就賣入到隋家,起初是跟著薛媽媽學習,後來隋夫人嫌棄隋靜身旁的丫頭年紀小,不懂事,便安排比隋靜大兩歲的柳娘伺候她,目的就是讓她能規制小姐言行,可柳娘卻不想做「壞人」,能勸動就勸,勸不動,自然還是要聽小姐的。
隋忠拍著桌子,懊悔不已,「不想嫁,就不嫁,我還能捆綁了她去上花轎。」
「你之前不就是說要捆綁她上花轎嗎?靜兒心實,就信你了這個鬼話。」隋夫人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