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潛和蔣奇也示意他坐下,不用拘禮,子升是奴才出身,雖說以前的小主子待他不薄,但畢竟主僕有別,在溫家,若犯了錯,輕則打罵,重則關禁閉,不給飯吃,如今他能與晏然、吳潛、蔣奇這樣的遮奢人物把酒言歡,一時心潮澎拜,眼角濕潤。
他激動得一時不知說什麼,綺雲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我家小姐問你話,你又發什麼呆?」
「哦,哦,蔡娘子好著呢,說也奇怪,她並沒我想的那麼傷心。」子升恭敬回道。
吳潛不以為然,隨口說道:「這有何奇怪的,沒結婚時,蔡姑娘覺得覃公子相貌堂堂,武藝高超,性子又溫柔體貼,怎麼看怎麼好,結婚這段時日,才發現他不過是個草包,好高騖遠,急功近利,還置辦外宅,養女伶,」吳潛高聲冷笑,因未喝酒,臉色略顯慘白,其餘人都頂著紅撲撲的臉蛋,一同看向向他,吳潛總結性發言:「一個贅婿,如此囂張,活該由此報應。」
晏然雖聽著痛快,可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一面慶幸覃嵐峰始亂終棄,否則今日蔡芝嬌的日子,就是隋靜的日子;一面感慨人性複雜不如草
兩草猶一心,
人心不如草。李白《白頭吟》
,她想起溫荷婚前說過,盲婚啞嫁,未嘗不好,反正人都會變的,不由對自己的婚事,消極看淡了。
子升道:」是啊,所以這次我狀告覃嵐峰偷改軍籍,蔡家知道後也沒阻攔,我聽說蔡家已經開始為女兒想看新夫婿了。」
晏然輕輕「哦」了一聲,雖然從長遠看,她是幫了蔡芝嬌大忙,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她,晏然心裡煩悶,舉起手中酒盞,一飲而盡。
蔣奇是生意人,自然更關心生意上的事,他問吳潛:你收的那批湖絲怎麼處理?
吳潛一扯嘴角,露出狡黠笑容,「哪裡有收絲,不過是造些聲勢而已,我雇的十輛輜車,拉的都是麻,西南地震,大批宅民流離失所,哪有錢財去買絲綢衣服,麻葛粗布這種便宜料子,才是眼下賺錢生意。
蔣奇拍著手,大笑道:「還是吳兄精明!」他為吳潛的茶盞續上新茶,轉頭又對晏然解釋道:「也正因西南地震,今年皇后壽宴一切從簡,與我猜想不錯,採購500斤湖絲的事情,不過是內務府一廂情願,京城的布商都知道,只是我們這離京城遠,消息傳過來的慢一些罷了,但凡覃嵐峰在京城有個朋友,他也不會這麼輕易上當了。」他笑覃嵐峰自不量力,初出茅廬,就敢接朝廷生意,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晚上要寫兩封信,將這大快人心的喜事告訴遠在雲南做縣令的溫廷言和山西沈學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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