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唯一永恆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晏然從小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明白不代表能接受,見到溫荷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頭梳丫髻的孩提時代,兩個女孩默默對視,在對方身上尋找流逝的時光,同時又各懷各的傷心事,一時竟無語淚先流。
隋夫人好言相慰,又言庵堂狹小,建議摒去隨從,這樣娘幾個說話才從容,三人親歷親為,擼袖攘臂,煮水焚香、烹茶燒炭,一時庵堂內其樂融融,晏然也展露出難得笑容。
心情愉快的她更是從灶房裡取來瓦罐,親自為隋夫人和溫荷熬了一鍋暖胃驅寒的仙草蓮藕羹,她輕挽袖口,露出白皙如藕的纖纖玉手,一邊輕攪木匙,一邊打量溫荷,婚後的溫荷身材略微發福,皮膚比姑娘時還要白皙,吹彈可破,一看便知是在大戶人家裡享福的,她衣飾華麗鮮亮與其母穿衣風格如出一轍,晏然舀了一碗熱乎乎的蓮藕羹遞到溫荷手裡,「姐姐這次回來,要在金陵住多久?」
溫荷埋頭喝了兩口,香汗微沁,她先是心滿意足的用手帕輕輕揩拭嘴角,隨後一臉愁容,抱怨道:「回趟娘家堪比西天取經,我從汴河出發,乘官船到淮水,又從淮水下揚州,再轉道金陵,這一路,把我折騰得不成人形,我要不在娘家住上三月,實在是對不住我一路的辛苦。」
隋夫人掩嘴笑而不語,晏然很同情她,但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又忍不住笑。
這時,有小尼姑進來,向溫荷稟告:「緣覺師太做完早課,邀夫人過去。」溫荷放下手中湯碗,把貼身的丫鬟瓔珞叫了進來,瓔珞早就手捧羽毛緞斗篷在門口候著了,見小尼姑來了,自己也跟著腳進來,主僕二人相攜出了庵堂。
晏然怔怔看著,跟在倆人身後把門關上,然後又飛似的回到隋夫人身旁,依偎在她身上,甜聲探詢道:「緣覺師太叫她做甚?」
隋夫人戟手
伸出食指
點晏然額頭,笑道:「昨日還在我這兒哭鼻子,今天就又開始操心別人事了。」
「這哪裡是別人,這是你外甥女,也是我的姐姐啊!」晏然拽著隋白氏的衣袖,搖來搖去,懇求她告知一二,滿足她的好奇心。
「你鬆手,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搖晃,你願意搖,回家找你娘搖去,」隋白氏掙脫晏然的手腕,點了點面前空碗,晏然懂事地把碗添滿仙草蓮藕羹,口中不忘學酒樓里的小二吆喝:「精心熬製、色香味俱全的仙草蓮藕羹來嘍~保證您喝一碗還想第二碗!小伙子喝了,狀元及第!大姑娘喝了,青春永駐!夫人您喝了~~返老還童,永遠笑哈哈!」
隋夫人被她逗得笑不攏嘴。
晏然乖乖坐在隋夫人身旁,兩手交叉,托著下頜,眼巴巴等著隋白氏說話。
隋白氏連連誇讚晏然手藝又進一層,晏然道:「吃人的嘴短,居士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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