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趙渝難得呵斥道,她鮮少這般,只是實在聽不下去。
「奴婢告退。」
小蓉行了個禮,轉身出了房間。
趙渝拿出匣內才繡了一半的帕子,她看了半晌,母親真的不喜歡嗎?
不知不覺有眼淚落在帕子上,潤出點點暗色。
她急急忙忙擦去眼淚,可是那大塊暗色又該如何?
「夫人根本不喜歡青楸色。」
她咬咬唇,拿出一把剪子,將這方帕子剪碎。
「小姐——!」
小蓁急匆匆趕來便是看見這一幕,她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前奪過她手上的剪子:「小姐使不得!快放下,當心傷著!」
「你放開。」
「小姐!」
小蓁著急地沖外面喊著:「快去請夫人!」
「是!」
小蓉又飛奔著來到風荷園,額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水,難看得緊,看得春蘭眉頭一皺:「做什麼?」
「夫人!四小姐絞了帕子正要懸樑!」
「什麼?!」
常青安也聽到了動靜,聞言又驚又怒,方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這會子功夫就成這般了?
到底是為什麼?
芙蓉院內小蓁終於奪過剪子,只是那方帕子也已徹底碎了。
「趙渝!」
「母親?!」
趙渝慌慌忙忙起身行禮,常青安沉著臉看著她水汪汪的杏眼,出言詢問:「因何懸樑?」
「?」
「我沒有要懸樑。」
趙渝不解,而後便是膽怯,囁嚅著不敢說出實情。
小蓉:「小姐因不識女則女戒,不通琴棋書畫,擔憂夫人所留功課,恐招夫人厭棄,故絞了帕子,傷心不已。」
常青安看著這個婢女,問道:「果真如此?」
她說得像那麼一回事,卻又好像隱隱不大對。
趙渝尋思了片刻,搖了搖頭,說:「不是的,母親。」
小蓉明面上是說趙渝憂心功課,偏生要提起女則女戒,實為暗示趙渝對常青安的安排不滿,卻不好說出口,而後半句,說趙渝為此事絞了帕子,性情乖張,還鬧出這等動靜來,提起懸樑,無非是想驚動全府,讓人覺得趙渝心思狹隘,為這等小事便想不開。
滿頭血地跑來,便是想昭示自己的忠心耿耿。
這番心思叵測之人,留不得,還好趙渝雖然單純,卻不傻。
常青安走到趙渝面前,唯有這個女兒,她是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