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瞧便忍不住看入了迷,隨著他一字字落下,聖上的眉頭也越皺越緊,旁人見狀更是不敢發出聲響,內心也為趙在澤捏一把汗。
趙在澤越寫越多,越寫越投入,根本無暇分心顧及殿中情形,及至最後一字寫完,他才陡然驚覺身畔已有一人。
「甚好。」
聖上一指點於他所書一行字,問道:「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1]
「何時方為正時?」
趙在澤跪拜行禮,恭敬答道:「此時尚需聖上定奪。」
雖為農時,然新政實行,當在帝心。
「好。」
時間已至,內侍上前收走所有答卷,聖上並沒有再當庭閱過,如今誰是狀元,已經非常分明了,頓時便有無數晦暗目光看向趙在澤,趙在澤面色如常,未有失禮之處。
「出了嗎出了嗎?」
外頭無數人翹首以盼,但見舉子們一一走出宮外,皆是愁眉不展,他們這幅表情,讓外面等著的人心中忐忑,紛紛問道:「可是極難?」
「罷了。」
更有人長嘆一聲,搖頭便走。
「到底發生何事了?聖上所出題目為何?」
另有一人見旁人如此心焦,便出聲解惑道:「題為安邦定國。」
「啊——」
「這可如何作答?」
眾人譁然,往年也不過是給個確切的題目,今年怎得如此籠統且晦澀,一個不好說不定要被打成有不臣之心,若是在這裡便惹了嫌惡,日後仕途可怎生是好。
怪不得舉子們皆是心事重重。
趙在澤走出宮外,趙在凌和趙在洹一齊湊了上來,他們也聽說了,一時間想問又不好問,只巴巴地看著他,眼神擔憂。
旁人忍不住偷覷趙在澤,心下嘆服。
見學子們都不經意地看他,於是所有人紛紛轉頭也看著趙在澤。
「?」
趙在凌莫名其妙地看著旁人。
「哎。」
「到底怎麼了?」
「趙公子可謂出盡風頭,我輩不如也。」
有人丟下這麼一句話,大步離去。
一時間大家的眼神各異,或是探究或是懷疑或是好奇,趙在澤拱手對場外眾人說道:「在下才疏學淺,諸位見識更在我之上。」
他不卑不亢,語氣謙遜,溫和有禮,並未作出一副自大不凡模樣來,倒是讓人高看他幾分,那些包含惡意的眼神也慢慢散去。
趙在洹湊近了趙在澤,悄聲問道:「大哥,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得了狀元?」
趙在澤瞥他一眼,淡淡地說:「少打探。」
「莽撞!當心旁人給你安個窺視帝心的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