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噤若寒蟬,這個時候哪還能再說趙家半點不是。
只有李金堂還叫囂著是趙在澤陷害他,趙家人其心可誅。不管不顧地一口咬死了趙家,沒影的事也被他扯地滿城風雨,謠言四起。
眾人心中也不是沒有疑慮,先是趙在澤猶如文曲星下凡般接連高中,再是水災一事,簡直占盡了名聲,何以趙家如此令人生羨?
「趙家定然也不簡單。」
有人遮遮掩掩地竊竊私語:「定是攀上高枝了。」
「那銀子,」那人搓搓指尖,賊眉鼠眼:「哪來的?」
「鋪子唄。」
「那鋪子真那麼掙錢?」
「那可就不知道了。」
「……」
也有人擁護趙家,唾棄李金堂。
「貪官的話竟還真有人信,還說得頭頭是道。」
「他不過是為了保住性命。」
「指不定是他攀上高枝了哩。」
「……」
謝淮聽得直皺眉,獄中之人的話何以流出,定有人指使,李金堂素日不與趙家來往,緣何咬死了趙家,趙家行善事,偏還就被盯上了。
不是李金堂要對付趙家,是謝津。
嘉平將軍府是一座高山,此山難越,此頂難崩,而趙家,不能再成為下一座高山,這立於民心的碑,震到了謝津。
打一棒子給一甜棗,向來是他的手段,看上了,卻也不妨礙他下手。
如今李金堂已經沒用了。
還不等到明日問斬,當夜,李金堂自盡於獄中。
他雙目圓睜,面色奇異。
聖上聽罷,只命人葬下,他目光銳利,於朝堂中巡視著,有一隻手,伸地太長了,那目光在皇子們身上停頓地更久,帶著重於千鈞的壓力,令人喘不過氣。
大皇子低著頭,避開視線。
二皇子身體瑟縮,唯唯諾諾。
三皇子沉靜垂眸,恭謹有加。
六皇子鎮定從容,不以為意。
他目光沉沉,看著他們弟兄四人,良久後才收回視線,大皇子當場鬆了口氣,擦去額上冷汗,二皇子忐忑不已,將顫抖的手收於袖中。
誰竟敢如此猖狂。
聖上壓下喉間的癢意,神色不改:「何人願去往漳州?」
沒人說話。
漳州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去了哪能撈著什麼好處,平白被人盯著,反落得一身腥。
趙在澤倒是不介意,但是一來他資歷不大夠,二來是為避嫌。
一番商議後,最終敲定了另一位頗有資歷的大人。
聖上攤開趙在澤獻上的田野草圖,其上良田、村莊、堤壩溝渠分布盡數繪出,一目了然,劃分也合理,地主自然有新任知府處置,又是災後,自然要重新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