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六子謝淮,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2]
眾人低眉斂目,跪了一地,一字一句聽完,略感驚訝,但細想之下,又覺理所應當,大皇子二皇子無甚政績,不堪大用,三皇子心思難測,城府頗深,疑點諸多,唯有六皇子,性格平和,奮勇敢搏。
只是,如今謝淮並不在京中。
夜深露重,喪鐘長鳴。
「聖上——駕崩——」
忽聞噩耗,大臣們紛紛趕赴宮中,伏跪於地,後宮娘娘和皇子們也齊齊趕來,而殿內,閣老們面目沉靜,那封聖旨被好生收了起來,並沒有大肆公布。
趙在澤默不作聲地看著,沒有多言。
宮中哭聲震天,眾人縞素。
此時,腳步聲響起,禁衛軍來來往往,將這宮中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干大臣哭聲頓住,驚慌不已,常戎安擋於宮門口,寸步不讓。
「我遵陛下口諭鎮守宮中,直到新皇登基,這段時日,便委屈諸位大人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齊齊看向常戎安,常戎安從懷中掏出一枚虎符,擲地有聲地說:「即日起,不得出宮!」
這下所有人都瞭然了,常戎安多年不離京,便是為此。
趙在澤拿過遺詔,高聲誦讀,而後手捧詔書前行,他行至趙渝身旁,跪地呈上。
「此詔交由娘娘再合適不過。」
趙渝同他對視一眼,接過了詔書。
「趙大人!」
幾位閣老怒道:「這般作為,卻是將我等置於何地?!」
趙在澤明擺著不信他們,誰人不知常戎安是他舅舅,而趙渝更是他親妹,這番大膽行徑,無非是仗著如今情勢,將他們的臉皮放在地上踩。
趙渝起身,冷聲道:「本宮身為皇子正妃,先皇金口玉言親下婚書,雖有違禮制,然現下殿下正在疆場,不同往日,自當變通一二,莫非諸位是不信本宮?!」
她巡視在場眾人,目光沉沉,不怒自威,身後是一片持刀的禁衛軍,常戎安大馬金刀地立於她身側,率先出言:「怎敢懷疑娘娘?」
王侍郎緊跟著符合道:「如此也可,交由娘娘再好不過。」
許御史:「如今情勢緊急,倘若聖旨有失,諸位可能擔當地起?娘娘身份貴重,實在合情合理。」
「……」
閣老們氣得發抖,到底形勢比人強,一些重臣均是贊同,如今宮中已被常戎安把持,還能說什麼,況且沒必要得罪新皇。
謝津眼光沉沉,他上前來:「莫非連本殿也不得出?」
「殿下身為兄長,若連殿下們也不得出,卻又是個什麼道理?!」
「常將軍,莫非是想擁兵自重,圍困皇親?」
「……」
霎時便有數位大臣出言,常戎安握緊劍柄,他盯著謝津,說:「恕我得罪。」
謝津扯了扯嘴角:「常將軍威勢大得很。」
「此番罪責,自等新皇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