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張開水幕,稍微控制一下爭凜周圍的氧氣含量,讓他能舒服些,畢方則負責戒備。
考慮到如果這時候突然來了異獸,爭凜恐怕沒法正常戰鬥,芙珥又用金靈力凝出罩子,表面施加墨欺的障眼法術,讓所有經過此地的生靈都誤以為這裡什麼也沒有。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全,讓你們費心了……」爭凜將一切看在眼中,忍不住慚愧道歉。
「你只是從沒接觸過外界,也沒有類似的飛行經歷,不必自責。」沐容搖頭。
「就是!誰還沒個第一次啊!」畢方附和,「以後就知道了!」
芙珥坐在爭凜身邊為他順毛,聽了這些話,不由得聯想到自己的情況。
她對外界的一切了解,都源於他人的介紹、總結,和在虛擬世界的體驗,自己卻從未真正離開過無菌病房。
就像爭凜離開了他從出生起就生活的章莪山,山外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未知數,這令他相當不安,警惕心也隨之回到初遇她時的樣子。
但爭凜比她強多了,至少遇到危險,多年的戰鬥和躲藏經歷,讓他清楚該怎麼保護自己,又該如何脫困和反殺。
可她呢?
離開無菌病房,離開消毒水和防護服,她很有可能因為不小心受涼和感染,就患上一場危及生命的重病。
正因為清楚,怎麼做才能將自己保護得更好,不讓他人費心,她自己選擇被囚禁在無菌病房,一待就是十六年。
一想到這,芙珥便慶幸自己遇到了《山海鏡》。
至少在這裡,她能短暫地踏出牢籠,像正常人一樣,了解、感知外界的一切。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忽然隱約聽見「滋滋」的電流聲,相當輕微,伴隨電流聲一起響起的,還有一個女人渺遠的囈語。
……不,比起囈語,那似乎更像一聲嘆息。
然而她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這些雜音也只存在了不到三秒,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芙珥下意識摸向自己的手臂,短短几秒的詭異感覺,竟令她不寒而慄。
一個猜測很快閃入她腦中,但理智讓她立刻壓下了全部的好奇心,只是朝著爭凜張開胳膊,輕輕將他環住。
柔軟而溫暖的獸毛蹭在她臉上、胳膊上,熟悉的呼吸聲貼著耳際響起,這才讓她一點點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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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凜的身體素質並不差,要不了多久,他就調整好了狀態。
可他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默默陪著神明,等她的呼吸聲變得均勻了,才低聲問:「可以上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