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凜的回答讓她既覺得安心又感動,也讓她因此愧疚,她此刻最想做的,是將這份複雜的情緒直白地傳達給他——
「我絕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這亦是僅讓爭凜一人聽見的回應。
擁著懷中看不見的神明,爭凜眸光微變,有些驚訝。
他不清楚為什麼芙珥會突然道出分量如此重的承諾,但並未追問,只是溫聲應了句「好」,指尖摸索著撫上她的頭頂,動作很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多跟人族一起生活,令他收穫頗多——至少這種時候,他不至於發呆或手足無措。
他們忽然安靜下來,沐容和畢方卻並不覺得奇怪,甚至沒一會兒它們就主動跳出了剛才的話題,開始設想最有可能在夏普達集市遇到的意外。
「主人的發色和瞳色還是得變一下,噢,還有指甲。」畢方說,「泰然姐說過,人族的聚集地一般都有專門役使和滅殺妖獸的術士,萬一真遇上了他們,一個照面就會被懷疑上!」
「倒也不必太過謹慎。」沐容卻搖頭,「人族裡也有染髮、染指甲和戴美瞳的,有些人族先天瞳色就和別人不一樣。再者集市上什麼奇人都有,我們正常買東西和逛街,並不會引來懷疑。」
「萬一呢?」畢方有意和它槓,它已經逐漸習慣用這種方式排除自己擔心的可能性,「萬一引來懷疑,咱們該怎麼帶著主人脫身吶?」
「先正常離開。」沐容平靜地回答,「如果他們追上來,引到無人處試著講道理,講不通道理就只能打一架了。」
「那要是打不過……」
「交給泰然姐就好。」沐容說完,看向天空,「如果對方是連泰然姐也擺平不了的強者,那隻好向霏露娜神明祈禱了。」
它們對於這類人族術士的情報,幾乎全來自泰然,少部分來自巴桑和白瑪。
並不是每個術士都敵視妖獸,在大部分術士眼中,妖獸就和人一樣,也分善惡,妖獸只要不作惡,本本分分在人群中生活,便被歸為「善」。但即便如此,極端情況還是要考慮在內的。
「你們怎麼還在模擬這些?」爭凜有點無語,「這十天下來,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熟悉流程以防萬一嘛!」畢方認真回答,「您就當我們是模擬給神明大人聽,計劃制定周全了,不管到時候發生什麼都不虛!」
「去掉『就當』,這回就是說給神明大人聽的。」沐容難得點頭附和它。
芙珥還真沒想過它倆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愣了兩秒,忍不住問沐容:「你不是很清楚我有別的途徑獲悉你們的所作所為嗎?怎麼還陪畢方折騰?」
「的確,但就最近幾次情況來看,您似乎更希望聽我們親口告知。」沐容答,「因此,我擅自認為您更喜歡這種方式。」
「……那你猜得還挺准。」芙珥有些佩服它的細心,這事她只給爭凜單獨叮囑過,哪怕爭凜在日常聊天時將之告訴仆獸們,仆獸們也未必會將同樣的情況安在自己身上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