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珥思考了很久。
「也就是說,當年你和畢方……不,應該是畢方的前世,你們都為保下章莪山……犧牲了嗎?」她不確定地問,「那個『文鰩』,應該是泰然吧?泰然的本體就是一條文鰩魚,可能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給自己起名字,跟你們一樣是以種族稱呼自己?」
「如果的確有此事,找泰然一問便知。」爭凜說著就要起來,結果卻被渾身酸痛弄得差點抽筋。
「你別急!沐容說剛進成年期會不太適應。」芙珥忙扯來沐容留下的雲朵,「不過,哪怕確定是前世記憶,那也是已經發生過的災難,為什麼它偏偏會被封存在傳承記憶的深層?是有什麼用意嗎?」
對此,爭凜實在答不上來,只得搖著頭慢慢挪上雲朵。
芙珥問他的同時,其實也在間接問「霏露娜」。
然而「霏露娜」全程保持沉默,要麼就是它也不清楚,要麼此事還沒到可以談及的時機。
臨時住處的外邊就是一片空地,草木芳香沁人心脾。
在芙珥的協助下,爭凜開始緩步繞圈,等覺得四肢適應得差不多了,他讓芙珥退遠觀看,自己則發足狂奔起來。
成年期的身軀,對他的實力直接提升了一大截,讓他莫名覺得自己正用著秘術「嗜血狂暴」,渾身的酸脹感擺脫後,取而代之的是似乎無窮無盡的力量。
他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淤積在經脈中的靈力均勻散至周身,才逐漸放慢腳步,調整氣息,同時催動火靈力蒸乾汗液,最終從容停在了芙珥面前。
芙珥習慣地伸出手,方便他將毛茸茸的大腦袋蹭過來,輕貼自己的掌心。
「我想去向沐容道個謝,然後回領地跟泰然求證。」爭凜說。
「好,但你一定記得別和沐容提霏露娜!」芙珥壓低聲音,嚴肅提醒,「具體猜測回頭再跟你說!」
爭凜一愣,隨後心情複雜地點點頭。
自從那天被畢方勸說之後,他才算意識到,沐容目前對霏露娜的好感濾鏡,已經碎得不剩多少了。
可能因為考慮到無辜的族人、義妹水雲,以及如今的《山海鏡》擁有者芙珥,沐容才理智地沒選擇報復。
既然連芙珥都這麼說了,想必是操著冰冷機械音的「霏露娜」對她透露過什麼,以後見到沐容,他不提就是了。
他們乘著雲朵去找沐容時,身形嬌小的神明正端坐在樹樁王座上,撐著下巴看擺在桌案上的竹片。
而水雲則舒舒服服躺在一旁的棉茸軟椅里,閉著眼睛,似乎在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