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怎麼了?」睡在她外側的百宜迷迷糊糊地問。
「沒事,我起來喝水,你繼續睡。」明黛說話,往日悅耳的聲線有些沙啞。
百宜又睡過去。
明黛彎腰找到繡鞋,趿拉著起身,隨手將長發撩到身後,單薄的白色裡衣裹著她纖細窈窕的身線,她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晾在茶壺中的水,冰涼的茶水潤過乾澀的喉嚨,噗通直跳的心口終於逐漸恢復平靜。
她順勢坐下,震驚地扶著額頭,還是難以置信,她怎麼會做那樣的夢?
明黛摸摸隱隱約約又在發燙的面頰,趕忙晃了晃腦袋,把魏欽的身影從腦海中趕出去,可一眨眼,他又出現。
她煩躁地揉揉自己的臉蛋,要死了呀!
明黛猛灌了兩口涼水,仍是坐立難安,她只好找出陳愖送她的醉花釀,嘗到甘甜香醇的酒,她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托著面頰,另一隻手「嗒」的一聲,打開了錦盒。
每看一眼碩大的綠寶石,她都發出驚嘆。
真漂亮啊!
明黛一邊喝著醉花釀,一邊欣賞著綠寶石,滿意地合起蓋子,寶貝似的把它塞進妝匣里,提著酒壺慢悠悠地走出西耳房。
疾風驟雨過後,只剩細細的小雨飄灑滿庭,她抬頭看向隔壁二樓,他這會兒正在做什麼呢?
門聲響起的那一刻,魏欽眉心一跳,抬起了頭,指腹輕捻筆桿,緩緩地擱下筆,抬手摁了摁眉頭,遲疑了片刻,還是起身繞過書案。
魏欽打開門,眼眸微垂落到一張白里透著紅的臉蛋上,
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這會兒只有明黛敢來敲門。
魏欽眼底帶著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忽然目光一凝,劍眉深擰,她手指頭勾著一隻晃眼的酒壺。
他半眯起眼。
明黛下意識地露出一個笑:「你也沒有睡啊!」
「明姑娘,現在二更。」魏欽面色微沉。
「那你睡吧,我走了。」明黛也乾脆,利落地轉身,身體卻東搖西晃。
魏欽看不下去,寬掌握住她的胳膊:「明黛,你……」
手下衣料帶著濕意。
「你大晚上在折騰什麼?」
明黛回過頭,眼睛裡蒙著一層朦朧的水霧,她仔細想了想,輕輕的「啊」了一聲:「我剛剛做了個夢。」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她擺擺手,掙脫他的桎梏,她這會兒說話軟綿綿的。
魏欽挑了眉,耐著性子:「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懂?」
明黛定定地看他:「真的嗎?」
魏欽淡淡地頷首。
明黛突然笑起來,明媚燦爛:「我不告訴你。」
魏欽閉眼,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