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父母的愛,在乎未來夫婿是否優秀,她把吃穿用度放在心上,她萬事要爭個高低,要比輸贏,她放不下俗世間所有的一切。
更難過的是,她無憂無慮地活了十四年,突然有人告訴她,她的父母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的家也不再是她的家,她要怎麼才能放心。
魏欽捕捉到她眼底的難過,心尖隨之猛地顫了兩下,讓他感到無措。
他很難想像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夜色蕭瑟,星色暗沉,書案旁燈火搖曳,鋪開的宣紙上只有「嘉因」二字,用筆不見逼人的鋒芒,倒是柔和了許多,魏欽微微出神,怔忡間筆尖墨珠滴落,瞬間在紙上暈開。
魏欽皺眉,手指壓著紙張將欲揉成廢紙團,卻又在手指收緊的那一刻停了動作,慢慢展平壓在紙上的皺印,沉舒一口氣,慢慢地將宣紙折成一塊方勝,壓在書冊最下方。
*
「魏欽?」裴子京覺得有些耳熟。
沉思片刻,問道:「莫不是小梅花巷魏家的那位?」
他的貼身小廝點頭:「正是。」
魏欽的名號在南直隸仕子中可謂是如雷貫耳,是所有考學仕子都繞不開的一座巨山,不管旁人傳他得了癔症,做了多少荒唐事,如何瘋癲,但這一切在讀書人眼中都可以解釋為放蕩不羈,性情中人。
裴子京震驚地低聲呢喃:「怎麼會是他。」
「聽說魏家的欽大爺上個月就回來了,如今住在木樨街,正與六小姐相鄰,」小廝觀著他的臉色小聲說,「小的還打聽到一件事。」
裴子京示意他說。
「小的有個表叔十幾年前曾在魏家做過馬夫,他提起一個往事說是魏明兩家曾許過指腹為婚的親事,不過也不一定,許是年歲太久遠,他記錯了。」
裴子京心頭一驚,自獨自沉思了許久,忽然抬頭問他:「母親可曾歇息?」
「瞧著還未熄燈。」小廝道。
裴子京聞言,立馬朝正院趕去。
裴母打量著裴子京,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話:「你明日要去甄府?」
「兒子方才讀書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想求教明珠妹妹。」裴子京笑著說道。
裴母看了他半響:「那你早些回府,莫要耽誤功課。」
裴子京應是,起身作揖。
「那兒子不打擾母親休息了,這就告退。」
等他出了正院,裴母身邊服侍的金媽媽小聲問:「太太不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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