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日後不必再看到應太太這張小人得志,滿身銅臭味的嘴臉。
裴母壓抑著怒氣:「你我兩家雖然沒有緣分,不過我還是打心底里盼著應太太能夠永遠都這般得意!」
「借太太吉言,也希望甄家能和裴家一樣永世興盛。」應太太冷笑道。
裴母出了甄府,扶著丫鬟的手坐上轎輦。
「老爺若是知道您沒有借到船恐怕會生氣的。」丫鬟跟在轎輦旁低聲說道。
裴大老爺在京城處處需要花錢打點,可裴二老爺卻是個不善經營的,虧空了不少財產,現在已是拆了東牆補西牆,裴家即便仍自詡清流世家,卻也只能維持著體面。
裴二老爺本意是尋回裴子京在繼續再和甄家談婚事,可甄家不願意了。
「他願意捨得那張臉皮,那就自己來求甄家。」裴母說話帶著怨氣,此生都不願再和甄家打交道。
「那少爺怎麼辦?」侍女問。
裴母卸了手中的玉鐲,遞到轎外小聲吩咐:「拿去典了,去碼頭雇條船,小心點,別讓人看見。」
裴母離開後,應太太立馬命丫鬟撤了她用過的茶盞,瞧一眼她都覺得膈應。
「太太當真捨得放棄這樁婚事?」貼身服侍應太太的僕婦有些疑惑,她是知道應太太有多珍惜和裴家結親的機會的,這些年不僅在裴家太太跟前俯首做小,甚至還因此和明黛小姐生分了,直到現在斷了母女情分。
應太太當然會感到忐忑,但甄老爺和甄安陽都勸她,甄家正值如日中天的時候,甄明珠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夫婿,何必總盯著裴家看,她仔細想了想確實如此。
說到底,裴二郎再出色也只是裴大老爺的侄子。
更何況裴二郎真那般好嗎?如此不知分寸,絲毫不把他們甄家放在眼裡,當真是不知好歹!
討厭起一個人,那便是處處看他都不順眼,應太太又想到揚州城內的一樁舊事,幾年前那小梅花巷魏家的長子也是突然離家出走,差不多年紀,好歹魏家長子消失前還高中進士了,那裴二郎……
應太太撇撇嘴,轉頭問僕婦:「五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五小姐一直待在房裡沒有出來。」僕婦說道。
「那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應太太想著甄明珠現在必是十分的傷心難過。
甄明珠坐在妝匣前,哪裡見到難過的模樣,眼角眉梢全是暢快,她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半顆心。
其實她比所有人都更早的知道裴子京的動向,裴老爺生辰前兩天他特地來找過自己,告訴她,他要離開了,說是要出去闖蕩一番事業再回來。
她聞言,甚至好心地給他出了船費。
裴子京走了,這樁婚事也作廢了,甄明珠心中大定,眼下所有的障礙幾本已經掃光,只待聽從命運遇到魏肅生。
倒是不知怎麼處理徐見懿才好。
甄明珠起身拿起徐見懿遞來的信,走到燈台前,取了燈罩,將信紙燒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