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雖搬回了揚州, 生意重心也一同挪了過去, 但應天府城內的四間漆器鋪子沒有關閉,仍正常經營, 陳愖去的那一家在鈞二爺成親後就交給他管理了。
「鈞二爺將鋪子打理得像模像樣的。」
陳愖回來路上和王掌柜聊了不少東西,府城幾間鋪子裡的大大小小的掌柜管家消息向來靈通,鈞二爺被叫回揚州沒多久他們都知道魏欽回來了。
魏欽這幾年不知蹤影,鈞二爺從接手鋪子就沒有出過差錯,他們都默認了魏家家業會交到鈞二爺手上,可如今魏欽回來了,鈞二爺又一直沒回應天,前幾日又得知魏欽救了魏老爺,這下一個個的心思都活絡了。
魏欽面色冷漠,興趣寥寥,很顯然並不在意,只說了句:「你回了自己的屋子,記得鎖門。」
陳愖聞言,疑惑道:「怎麼突然特地叮囑這一句?」
他四處看了看,心懸起來,壓低聲音:「莫非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放心我回屋後定會插好門閂。」
「嗯。」魏欽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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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二奶奶原吉安送走娘家嫂子,回到她與鈞二爺的院子裡。
原吉安本就是沉悶的性格,便是心裡有情緒旁人也不太看得出來,還是自小服侍她的陪嫁丫鬟看出了幾分。
小丫鬟勸道:「二奶奶,大太太也是為了你好,話不雖然不中聽,但您可千萬別生她的氣。」
「我心裡有數。」
原吉安自然知道她大嫂是在關心她,不過鈞二爺不喜歡她過問外頭鋪子裡的事情,也不喜歡她大嫂每次來和她說的那些話。
她想到昨兒她大嫂送來口信的時候,鈞二爺也在,他知道她娘家嫂嫂今日來看望她了,頓時有些不安,問房裡的丫鬟:「二爺呢?」
「二爺在書房練字呢!」丫鬟上前替她更衣。
原吉安點點頭,換了家常的長衫疊裙,往書房走去。
鈞二爺雖不是塊讀書的料子,但平日裡閒暇無事倒是喜歡習字作畫,原吉安站在門口瞧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挽了衣袖替他磨墨。
鈞二爺筆尖微提,轉頭看她:「你嫂子又說什麼了?」
原吉安面上閃過尷尬,她是家中最小的姑娘,前頭有兩位哥哥,大哥年長她十四歲,她母親在出生不久後就去世了,三年後大哥脫孝成了親,因而她可以算是長嫂養大的。
她這位長嫂十分的疼愛她,時不時就會上門關心一番,就算她隨鈞二爺住在應天府時,她大嫂也能每月從揚州趕去應天看她。
鈞二爺被魏老爺從鋪子上叫回來,原吉安娘家大嫂是最著急的,常常來問她鈞二爺什麼時候回應天,又旁敲側擊地打探魏欽是不是回來爭奪家產的。
鈞二爺覺得好笑,他最清楚他大哥根本看不上魏家這些東西,他要是在意當初就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