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盈盈那麼坦然的,準備著迎接死亡。
她什麼都做不到。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之前那個跟著你的妖族小子去了哪兒。」
問漁張張嘴,她本來想問的,在遇到巫三月的時候,在見到巫盈盈的時候,都很想問。可是這一家人太慘了,讓她怎麼也問不出口。
「就那麼擔心刺激到我啊?」巫盈盈很想抬手揉揉問漁的腦袋,可惜現在的她,已經做不了這個動作了。
那個恣意飛揚的驕傲少女,被折斷了羽翼,再也飛不起來了。
問漁突然就看懂巫盈盈的眼神,幫忙握著巫盈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垮著臉說:「就這一次啊……我的頭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摸的。」
巫盈盈樂不可□□我還想捏捏你臉蛋呀?」
問漁:「……」
「得寸進尺是不對的!」
「哈哈哈哈哈……」巫盈盈笑得更大聲了。
最後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小漁,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並不可憐。」
她這一生也許短暫,但她過得恣意又快活,曾經燦爛過也曾經瀟灑過,而從出生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可能唯一的不平,就是親眼目睹荀朗的死亡,成為她這一生也無法釋懷的遺憾。
問漁搖搖頭,她並不是覺得巫盈盈可憐,只是覺得,有些意難平。
「要說有什麼,還真有一件事拜託你。」
「你講。」
「既然知道我的事,知道荀朗已經沒了,那你是不是知道我還有個孩子。」
問漁點頭,「知道,我剛到這裡,就遇到了巫三月。」
巫盈盈瞳孔一顫,那一瞬間眼中的複雜,讓她眼尾早已經消失的殷紅也重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你見過三月了?他還好嗎?我都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是了,那法器已經回到你手裡,你肯定是遇到他了。」
巫三月大概是巫盈盈在這世上最愧疚的人,自己把他帶到這個世上,卻沒能給他一天好日子。
最開始發現自己居然懷孕的時候,巫盈盈沒打算剩下這個孩子,因為她很清楚人與魔混血的半魔活得會十分艱難。但是在真要下手的時候感覺到體內孩子的脈動,她心軟了。
她和荀朗就打算,到時候帶著孩子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隱居山林,生活雖然清苦一點,至少讓孩子擁有一個乾淨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