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傾一個愣神,不知道該不該把虛弱的孩子就這麼扔下,可就是這瞬間的功夫,已經晚了。
只見從繃帶下面鑽出來一隻拇指大小的褐色昆蟲,順著鄭傾扶著小孩的手腕,迅速通過她指尖不久前劃破的刀傷,遁入皮層之下,就那麼沒入身體裡。
拿玩意兒遊走得很快,鄭傾只覺得頭一陣沒來由的疼,手上泄了力,扶著腦袋面露痛苦,那小孩順勢滑到地上,竟已經不知何時斷了氣。
還在照顧另一位病患的方明看見,一瞬間氣血翻湧,連忙要過去,被鄭過陽喊住:「先別輕舉妄動!」
看著難受得動彈不得的孫女,老郎中顫聲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症。」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古怪疫病。」
鄭傾喝下暫時壓制的草藥,被安頓在房內昏昏沉沉睡去了,老郎中經過了死者親屬的同意,拿著火把,扔在了院中幾個已經斷氣的人身上。
只要見過便不會忘記那個畫面。
火舌如同鬼魅一般將人包裹,扭曲著,盤旋著,跳動起妖冶的舞姿。
就像有了生命一般,火焰只寄生於人體,絲毫沒有朝周圍擴散的趨勢。
從燃燒到殆盡,直到紅色消失,焦黑得不成人樣的屍體出現,也不過須臾。
然而,這還沒完。
鄭過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走近了,翻開屍骨,那下面竟然埋藏著幾隻形貌怪異的蟲子!
那些毛絨生物本來一動不動的,在察覺到有人接近後竟然詭異地,輕微地抖了抖,就像重新復生一般。
鄭過陽小心翼翼把它們的裝進了事先被備好的,具有昏睡作用的藥草盒子裡,仔細望去,能看得見三隻的長相都大差不差,生了滿背的褐色絨毛,小小身體上竟然還能看得見細緻的斑紋,就像在小而密的眼睛之外,於橢圓的背上又生出了三雙一般。
那蟲子分明經過了大火的洗禮,兩排足竟然還在緩慢地驅動,雖然動得不快,聳動的身體卻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著,叫人毛骨悚然。
鄭過陽把物什放在眾人眼前:「你們可知這是何物?」
「蟲子?」阮渢濘說完,又有些不確定,抱著手臂縮瑟一下,「我沒見過長得這般噁心的蟲子。」
「這東西叫做蠱。」江矚珩淡淡道,「是南疆巫族人用獨特的方法所煉製,用特殊的方式所掌控,通常會販賣給需要的人,不論姜燕哪國,只要給足金錢,他們都會把貨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