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巨響在風雪中擊地,火力透徹,如同雷霆嘶吼。
她奔至安全地帶,轉過身,看見長條的爆竹翻轉悅動,宛若一條赤紅游龍於風雪中起舞,先是被震懾,隨著聲聲震破天際,驚動夜行的百鬼,安寧庇佑的神官,即便是餘威都能驅散那些作亂的邪祟,白皙的面上竟露出闊別已久的笑容。
她本就生得好看,再加上在鳴樟村生活的那段時間吃得多了,凹陷的面頰圓潤了一些,來到景臨王府更是不愁吃穿,那張時而憂傷時而沒有表情的面容,久違地染上真心實意的喜悅,在大雪紛飛的冬夜如夢似幻,無聲卻美不勝收,叫人移不開眼。
遠處又綻放起了一束接一束的煙花,斑斕五彩似流星墜墜,驚起一輪彎月,阮渢濘起了興致,不管三七二十一,借巧勁利落翻上了屋檐,拍開一處雪堆,手將著衣裙捋順,穩穩坐在屋頭,抬眸遠眺,安靜得仿若融入畫卷中。
「桐姨,這······」阿順一時凝噎,指著撒手不管的人說不出話來。
老婦卻並未對此置詞,只是笑著安排他:「我去把廚下捯飭捯飭,你去再放兩炮,至於雪吟姑娘······她喜歡,便由著她去吧。」
待到蕭子珏進府,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個畫面——
少女一襲紅裙坐落高台,亭亭玉立,長發飄揚,膚白如雪,嘴角帶笑,試圖伸手迎接無法觸碰到的煙火,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在地窖初見女扮男裝的阮渢濘時,她是倔強的,帶著決心將布帛染上自己的鮮血,帶著防備將各種小心思自以為是地隱藏,讓追隨線索而來的他產生了一星半點兒興致,
在馬車上知曉她不能言語,覺得她低賤而不堪一擊,嫌棄她又不得不將她帶回府上,明知她發熱卻不為她尋醫,故意用毒蛇嚇唬她,想讓她身理心理防線雙重崩潰,見證了她不自量力試圖反殺自己的意圖。
知曉了她的女兒身後,只覺得命運的天秤更加朝他這邊傾斜,然而他不需要一個愚蠢的、不會見機行事的廢物,而需要一張確切實在的投名狀,於是在她還沒來得及適應之前,便安排她進入藏襄垣,言語刺激她,要她自己斬斷後路,沒曾想這隻籠中雀,倒是十足的叛逆,竟膽敢試探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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