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正經的女人,為了活命,為了錢,利用人|皮|面具,去討一個又一個噁心油膩的男人歡心,頻繁利用幻術從他們身下逃跑,高燒不止走投無路的時候,是章演給了她一條生路。
他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整合拼湊出她這麼個婁族遺孤,讓她對於幾十年前一知半解的過往有了全面的認知。
章演給她的任務,於她而言並不算難,獲取江矚珩的信任,最後在即位大典上由她之手降下天譴,抹殺他所有成為新君的可能。
大雪飄了三天,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停下,她的高燒亦是在這個清晨退盡。
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恍惚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因為那一盆燃著的炭火實在是太過溫暖,那一縷揮灑的陽光實在太過明亮,那一雙隨著自己甦醒的動靜而看來的瞳眸實在太過讓人眷戀沉淪。
江矚珩看上去守了她很久,眼下一團烏青,俊秀的臉上關心與擔憂真真切切,聲音甚至帶著疲倦的沙啞:「姑娘終於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被這樣的人注視著,素來巧言善辯的玥伶竟一時無言以對。
其實早在確定要潛入這位三殿下身邊的時候,江宣澤就提醒過她。
「我這個皇兄啊,儀表堂堂,驚才風逸,且不說是大燕多少少女的夢中情郎,最重要的是,他擅長拿捏人心,你若是接近他,一定要做好了準備,千萬記得守住本心,時刻清醒,可別一不小心把自己陷進去了,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只當那是說說而已,畢竟在她的眼中,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同一個模樣。
好色,冷酷,鐵血,無情。
她自負地使出自己最擅長的手段去對待本以為也該是如此的江矚珩,卻發現他當真是有些許不同的。
他不像坊間傳聞的那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不像江宣澤所說的那般精明算計,城府頗深,在她的面前,他卻像個始終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正直到有些不解風情的佛子。
他確實因為她救下了他而對她關照有加,可他未免太過於有分寸,若不是她利用幻術潛入暗處,甚至聽不見他痛飲之後在睡夢中輕聲呢喃的那一句「伶娘」,不知道他在克己復禮的表象之下,竟然還有一絲對她幾近於無聲無息的情根深種。
那般如琢如磨的聲音,帶著抑制,帶著掩飾,呼喚著她,那樣萬人口中風華絕代,不為外物所煩擾的一個完美得有些不像真實存在的男人,以為沒人發現,偷偷關注她,在心腹懷疑起她,要試探她之際毫無顧慮地相信她,甚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情況下而發生的。
這些事情,倘若來得突然,來得接二連三,來得措不及防,她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可這些讓人難以抗拒的偏袒與偏愛,就如同水滴石穿,如同風雪霧霾,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滴滴點點滲透入她遍體鱗傷的軀殼,包容下她殘缺不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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