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胡思亂想半天,是在糾結這個。
阮渢濘啞然失笑。
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心上當真另有其人,若是這樣,生活也好,行事也罷,就能夠更乾脆利落地快刀斬亂麻,也不至於會走到這般自己都不明白前路的進退兩難地步。
「所以,阿凝你摸著良心老實跟我講。」秋含衣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你是真心喜歡皇上嗎?」
這個意料之內的問題卻讓阮渢濘長長嘆了口氣,對視俄頃,像是任命一般搖搖頭,嘴角漾開一個有些許無可奈何的笑。
「嗯,是真心喜歡的。」
她毫不掩飾,就這麼告訴了面前人。
分明說著少女懷春的甜蜜話語,臉上的表情卻瀰漫著淡淡的悲傷,讓秋含衣即便不懂其中複雜的含義,也不願再看下去,連忙開啟了別的話題打馬虎眼過去。
待到了戌時三刻,秋含衣才礙於秋康平交代過的話不得不起身,三步一回頭掰著指頭算著:「哎喲,怎麼感覺還沒聊多久就這會兒了,明天上午我要陪我娘去寺裡頭祈福,晚上你又說有事情要忙沒有時間,後天就中秋了,我必然在家陪我爹娘,你又肯定和皇上待在一起過節,接著十六一早我就得回白峽營裡頭去,七七八八的事情堆在一起,咱們下次見面又要等半個多月時間了。」
瞧著她依依不捨的模樣,阮渢濘淺淺一笑,拍拍她的手安慰:「樂觀些,想想不過十五日之後又能見到了,日後若是你真當了大將軍,在邊關鎮守或是出兵征戰之時,恐怕同我見面最少都要三個月起步了,若不然你實在捨不得我,其實也有個好辦法。」
「什麼?」
「就不要繼續待在那清苦的白峽營裡頭了,直接告訴皇上你反悔了,也嫁進宮來陪我,你待如何?」
秋含衣立刻看出來阮渢濘在激她,輕哼一聲道:「好啦,我不難過了,進宮是絕對不可能進的,成為大將軍可是我如今最為首要的目標,你就等著我身披鎖子甲旗開得勝的那一天,在城門上迎接威風凜凜的我吧!」
有了鍾文彥和秋含衣給予的兩手信息,阮渢濘感覺自己的任務總算是有了些突破口。
她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又趕上發病時間不方便動手,眼下狀態恢復倒是迅速制定好計劃,然而今夜既然見了秋含衣,即便說好要速戰速決,也萬不是最好的行動時機,但是出門打探踩點卻將才正好。
她換上了夜行服,前腳秋含衣剛走,她便告訴天巧自己有些疲乏要休息了,天巧規規矩矩地幫她卸了妝,脫去綴飾,服侍她上塌後,熄滅了忽明忽暗的燭火,然後躡手躡腳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