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
明天還有一天的錄製。
江丞昱這樣想著,就轉了身。
卻在走出去不到半分鐘,又折返回門前。
「……江總?」不遠處剛好傳來聲音,顯然在這裡遇上江丞昱十分驚愕,「您也在啊……」
「我,路過。」江丞昱面不改色。
看著安保模樣的男人小跑著到自己面前。
男人心裡一橫,死馬當活馬醫地開口問了句:「您見過尹小姐嗎?」
江丞昱心裡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漸濃,單插在口袋裡的拳頭又一次緊攥。
靜等著安保人員未脫口的解釋,心裡卻是幾近窒息的緊繃。
「尹小姐今晚出去了,說是想去後面種植園區散散心,我等了大半個晚上也沒見她回來,剛撥了客房電話,屋裡也沒人接聽,」男人訕訕地撓了撓後腦勺,「我有點擔心,就想著過來瞅一眼。」
安保還沒將最後的一個字完整地吐露出。
就看這幾日見面都西裝革履、端方自持的江禾總裁,利落地轉身,而後邁步快跑起來,以往的成熟穩重皆徹底不見,從他錯亂的步調中只能看得出「焦灼」兩字。
微冷的晚風只來得及捎回他的聲音:「如果我也沒回來,就派人去搜山。」
第39章 「人們從詩人的字句里」
第39
尹盼強撐著突然而至的困意。
入夜的寒冷, 像是宣紙上毛筆尖下暈開的墨色,將她整個人包束得越來越緊。尹盼緊環住雙臂,將自己縮得更小。
周圍的樹木在夜空的照落下映成黑色剪影,隨著有些狂大的風肆意搖拽。
尹盼沒有很怕黑, 但周圍空前的靜謐還是讓她心裡不免地萌生恐懼。
她重新拿起手機, 心裡一橫地給節目組的安保組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好一陣也沒人接聽,尹盼認命地嘆了口長氣。
好不容易豁出面子去, 本應該二十四小時在崗的安保也能不接電話。
這種將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滋味, 尹盼並不喜歡,可視線淡淡掃過紅腫的腳踝, 又勾了圈四周對她來說有些陡峭的土坡,她也只好在心裡又默默祈禱上了幾句。
「阿秋——」困意再度侵襲時分, 尹盼半夢半醒的迷離中似是聽見了江丞昱的聲音。
被風聲吹鼓得忽遠忽近,像是真切存在著, 又像是只淡得是尹盼的一抹幻覺。
卻一點點地近了。
也一點點地清切了。
「我在這。」尹盼按捺下心裡的所有顧慮, 竭力出聲地附應道。
「阿秋?」江丞昱似是聽到了些動響, 又試探地確認了一聲, 再次得到回應,他便更快速地朝著那個方向疾步而去, 還不忘出言安慰,「你別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