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床帳被拉開,玉箏探頭進來:「娘娘。」
秦嫿皺了皺脹痛的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她沒有留人守夜的習慣,這個時候大家都熟睡了,怎麼玉箏看起來一點兒困意也無?
玉箏解釋道:「滿月姐擔心娘娘,特意讓奴婢守著。」
林滿月向來心細,看出她的異樣也不奇怪。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還做了那樣的噩夢,她不清醒也清醒了。
身上黏膩不舒服,本來沒想麻煩人,但既然玉箏在這裡,她也不忍著了。
「打水來,我擦洗一下。」
玉箏立刻出去,過了沒多久,竟然帶著兩個婆子,打了幾桶水,把浴桶都裝滿了。
她此刻全身疲累,泡一泡確實更舒服。
「淅瀝瀝……」
燈火昏黃,繪著百色牡丹的雕花屏風倒影著一道綽約纖長的身影緩緩從浴桶中站起來,玲瓏身姿曲線朦朧,未著寸縷。
秦嫿跨出浴桶,先拿毛巾將濕漉漉的長髮裹起來,倒也不著急穿衣。
緩緩走到一旁打磨光滑的銅鏡面前,微微背過身,借著燈火光芒,清晰的看到了橫在自己後背上那條猙獰的傷口。
瓷白瑩潤的肌膚,線條流暢完美的曲線,本該是無比誘人的一抹艷色,偏偏一條足足一尺長的暗紅疤痕橫呈在上。
宛如一條血色蜈蚣,生生的破壞了那旖旎之色,看著駭人心驚。
傷疤從右往左,自蝴蝶骨到腰際。
厚厚的結痂,證明那傷不可能淺。
傷口橫過了脊椎,但凡深一紙的厚度,她這一生就費了。
清幽的眸子倒影著跳躍的燈火,火光明滅,卻沒能賦予一絲溫度。
冷淡幽深,霧靄重重。
出生至今十七年,大小傷無數,這次是最重,也是最危險的一次也是因為這一次,老爹才藉口讓她回來神都。
剛硬了半輩子,寧死不低頭的秦大將軍終究是因為女兒慫了一次。
可他只是想把女兒送回神都,遠離戰場,過該屬於女兒家的安穩,卻不曾想這一送,竟是讓她再難歸去。
這是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意外。
這個文學盛行的天下,對女子更加苛刻。
也許是他們學的知識太多無處發泄,閒得無聊,竟然把目光對準了女子,進行了極為嚴苛的挑剔。
挑剔女子容貌、身材,要求女子膚如凝脂、身材窈窕,杏眼鳳眸、櫻桃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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