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絳那顆作妖的心瞬間沉默了,摁住扳指的直接不自覺的用力。
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不是被冤枉,而是不管真相如何,她已經判定了結局。
不是那種阿諛奉承的討好諂媚,而是她就是這麼認為。
不管是因為那人有罪才被他殺死,還是他真的濫殺無辜,對她來說都一樣。
漠然、冷血,事不關己。
「你不覺得孤殘忍?」
秦嫿:「……「太子爺居然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神奇!
轉身去洗手盆里淨了手,擦乾淨之後重新坐回桌邊:「殿下用膳吧,菜冷了。」
吃東西堵住嘴,少說幾句。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別說出來讓彼此尷尬。
楚雲絳知道自己的太子妃與眾不同,雖然平日裡看著與尋常女子無異,可穿上鎧甲,是不輸男兒的巾幗女將。
不過她平日裡將鋒銳斂藏得極好,總是讓人忽略她的驍勇強大。
善不立事,慈不掌兵。
能在軍中立下威望,還讓程襄、霍軒等人誓死追隨,靠的定然不僅僅是秦將軍的權力。
戰火硝煙、屍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心性,見一個死人無動於衷,再正常不過。
倒是他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不過一個如此強大的太子妃,無從下手,逗弄起來也太無趣了些。
秦嫿認認真真布菜,太子爺倒也沒再找事兒。
唯一讓秦嫿意外的是昨日那道被太子爺嫌棄的芙蓉魚,今日也上了桌子,而且她夾過去之後太子竟然吃了。
不難猜測,昨日這道魚出了問題,那個宮女定然也是因這條魚而死。
不管是奸細、眼線還是探子,既然吃了兩家飯,那便該有赴死的覺悟。
等太子吃夠了,秦嫿剛準備起身離開,驚蟄走了進來,恭敬道:「殿下,已經查出來了。」
太子漫不經心的瞥了秦嫿一眼:「說。」
驚蟄:「東南府。」
東南府?
秦嫿眉心一跳,皇城八方大道,東南道住的都是皇親權貴,這個還真沒有代表性。
但如果以太子府為忠心,東南方向的府邸……那三皇子府?
秦嫿不能確定,但也沒有確定的必要,起身從容離開,沒有絲毫的好奇。
太子看著她的背影,眼裡閃過偏執嘲諷:「既為太子妃,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驚蟄站在原地等候太子吩咐,聞言微微抬頭,觸及太子那表情,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