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樓又掀開旁邊的鍋蓋, 一大盆白米飯蒸得晶瑩剔透,圓潤飽滿。
陶童睜大眼睛。
「飯飯!」陶樓又撅著屁股爬下凳子,跑去拿碗和鍋鏟,開始舀米飯。
陶童反應過來:「我來。」
她抱起弟弟放地上,很快小心翼翼舀了兩碗米飯,又看著燉肉的鍋流口水。
她小心地舀了一勺蓮藕,糾結了一下,再放了一塊雞肉,又糾結了一下,再放一塊,再舀一勺韭菜雞蛋。
又給弟弟同樣盛好飯菜,兩個人顧不上去外面,蹲在灶台邊,立即狼吞虎咽吃起來。
大半碗下去,肚子開始鼓起來,她才珍惜地慢慢吃,一粒米一粒米品嘗,雞肉在嘴裡嘗好久才捨得咽下去。
「真好吃。」她眼睛里有些茫然。
陶樓臉埋進碗裡,沾了炭灰的臉頰又沾了米粒,陶童伸手從他臉上拿下,放進嘴裡。
「姐姐做的~真好吃~」
「真的?」陶童不太相信,「那個壞女人。」
「真噠!」陶樓捧著空碗,蹣跚站起,又要爬到灶台上,被陶童一把抓住。
她摸摸弟弟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不能吃了,要留給哥哥和爹爹娘親。」
陶樓有些失望,花瓣般的小嘴一抿,乖乖道:「好吧。」
他又撅著屁股用力將鍋蓋蓋上。
這樣飯菜一直都熱的。
陶童捧著碗,將碗底又舔了一遍,啃過的雞骨頭又一個一個重新啃。
總共也才兩塊骨頭。
陶樓學著她啃,臉髒得不能看了。
陶童拉著他:「你好髒。」
她搬過凳子,踩上去,用絲瓜瓢舀一瓢水,拿起麻布,在水裡沾濕,一點一點給弟弟擦臉。
擦完又給自己擦一遍。
然後看看太陽,很熱,很燙。
她將自己和弟弟衣服換了,蹲在水缸旁邊洗衣服,扔木盆里,踩上踩下,舀了十幾趟水,終於將盆填了一半。
她捲起褲腿,兩隻細細的腳站進去踩,陶童也跳進去,兩個人踩著踩著咯咯笑,太陽熱辣辣的,他們的笑聲比蟬鳴還響亮。
洗完將衣服晾在凳子上。竹竿有童姐兒兩倍高,她夠不著。
陶童又跟弟弟將廚房裡剩下的柴抱出來,放到柴剁上,拿了掃帚,掃一遍廚房,再掃院子。掃帚跟她一樣高。
最後將碗洗了。
她摸摸肚子,看著灶台咽了咽口水,扭過頭,低聲:「童姐兒飽了。飽飽的。」
她攬著弟弟坐在台階上納涼,坐著坐著,眼睛睜不開,兩個人躺在地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太陽還曬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