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兒吐了吐舌頭。
其他人七嘴八舌:「這顧案首未來不定金榜題名,打馬遊街,屆時可就不是金童玉女了。」
老太太的視線終於移到戲台上。
戲終於開始唱了。
陶姜盯著戲樓,兩眼發呆。
總覺得顧平章對老太太很隨和呢。
當然了,人家是伯爵府老太太,他一個平頭書生,當然要恭恭敬敬了。但是吧,顧平章這人,可不是會為了五斗米折腰的軟骨頭。他要是不願意,這知府府他都不來,別人絕計勉強不了。
他不但來了,還認認真真準備了壽禮,壽禮還送到老太太心坎上,這就不一般了。
陶姜想啊想啊,仔細回憶劇情,勉強從角落裡扒拉出一句跟顧平章和冷府老太太有關的。
那是顧平章殿試被點為狀元後不久,他還只是個翰林院編修,在翰林院修《太祖實錄》的時候。
他的身體那時候便很不好,春寒料峭,他踽踽獨行,衣衫單薄,在出宮的路上咳血暈了過去。
老太太進宮見太妃。他們家有位先帝的妃子,先帝駕崩,成了太妃,跟其他兩位太妃一直住在延福宮吃齋念佛。
老太太不時進去找老姐妹說說話。
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大都不在了,老太太活到八十幾歲,能見到小時候的人,是很難得的,很高興的。
路上瞧見了被雪埋了一半的顧平章。
她看見那樣一張臉,只覺得小時候也見過這樣神仙一樣的人,只是時間太久,都記不清了。
她叫人忙把人抬到太醫院。
後來送了幾車藥材,連自己壓箱底的人參、靈芝一類都送去了。
只說「緣分」。
顧平章能活下去,那幾車藥材功不可沒。
後來魏王打入京城,顧平章陰差陽錯成了太子宋熙的老師。後來又入了內閣,權利漸重。
要說跟冷老太太的交集,也就這一點。
陶姜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顧平章的腦子,那是她能參透的麼?
還是別為難自己。
她痴痴地看戲,看戲台上的宋柳聲,跟著眾人叫好。
唱完了《鎖麟囊》,又唱《四郎探母》,陶姜就不愛看了。
冷凝兒也不愛看這個,從小到大,凡過壽都唱這個,都看膩了。
她拉著陶姜要偷偷溜。
陶姜還待掙扎,冷凝兒一句:「我聽小丫頭說瞧見你上淨土橋買話本子去了?」
「是呢。」
「淨土橋的那算什麼,走,我帶你看看我的收藏。」
聞言,陶姜毫不猶豫跟著她溜了。
話本子不話本子的還是其次,主要看冷凝兒人好,想跟她玩兒。
春喜還提醒冷凝兒:「老太太還在興頭上呢,姑娘這麼早跑出來,當心夫人念叨。」
冷凝兒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