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
該死,從小養成的習慣。
她眨巴眨巴眼睛,心虛:「隨意撥弄撥弄,見這琴好看。」
顧平章緩緩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他身上冷香幽幽襲來,陶姜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平章修長的手指輕輕在琴弦上撫弄,平和悠揚的曲子自他指尖傾瀉。
那弦音似天外之音,飄在上空,其中廣闊無垠,其中飄渺如塵,都讓人如置身蒼茫沙漠草原,渺小如塵埃。
陶姜緩緩扭頭看向這人。
顧平章薄唇微抿,表情平靜,垂了眸,不緊不慢地撥弄琴弦,渾身出塵的氣質與那曲子的廣袤無垠融為一體,讓他整個人恍如在九天之外,遙不可及。
但他又實實在在就在眼前。
陶姜不由伸手,輕輕在他眉心一戳。
琴音戛然而止。
顧平章抬眸,平靜如泉的眼睛看向她。
陶姜尷尬,腳趾抓地。
她沒事幹什麼好端端要戳他。
「啊哈哈哈,有蚊子,蚊子。」聲音越來越小。
顧平章平靜道:「蚊子?」
陶姜清了清嗓子,拍馬屁:「夫君啊,你這個琴彈得了不得,你什麼時候學的呀?你教教我,我肯定也能彈這麼好,真的!」
她外婆是民族樂器演奏家,她從小在一堆樂器里泡大的。什麼古琴,古箏,琵琶,長笛,二胡……她都能撥弄兩下。
但是顧平章他彈得極好,用外婆的話說,那就是:「好苗子,好功夫。」
她是自愧不如的。
可這顧平章上哪學的古琴?
原書在搞什麼,怎麼從沒有提過。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呢?」陶姜道,「家裡也沒見過琴。」
顧平章拿出手帕,輕輕擦拭琴弦,眼睫半垂,安靜地擦拭,淡淡道:「世上之事,你不知道的多了。」
他挑眉:「你想知道?」
陶姜點頭。
顧平章一笑。
那張臉啊,就像芙蓉花開了一樣,讓整個屋子都亮堂了。
陶姜都看呆了。
「你先說,你彈的小調從何而來。」少年在她耳邊道。
像是風輕輕誘哄。
陶姜是那種輕易被美色所迷的人麼?
她還真是。
她毫不猶豫賣了外婆:「我外婆教給我的。她從小哼,是江南小調,流傳好久的。」
「外婆?」
「嗯吶。」
查去吧,原主外婆也故去多年,能查出東西來才怪。
她裝作不經意地偷偷瞥一眼這人的臉。
一定要不經意,不然讓他得意?
那不行。
「咳咳,說吧,你怎麼會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