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安安靜靜計算著時間。
這幫青年開始議論起國子監的事來。
說著說著,竟然說到了顧平章。
「聽聞此人文理兼具,經史俱通,入學一月,正義、崇志、廣業三堂儒學博士當堂考問,竟無一人能問住他。」
「他還放言秋闈前要在率性堂拿到八分,參加秋闈。此事驚動了祭酒,祭酒出題策問,儒學經典他竟信手拈來,正逢太傅與太子在國子監對弈,聞言亦來,太傅考問後自言學問不如此子,當場摘掉紗帽,稱無顏當太子之師。」
「太子稟告聖上,聖上亦吃驚,喜我大業竟有此等人才,太祖皇帝苦心建立國子監,終於可告慰太祖,當即下令,若顧平章熟習儒經,文理順暢,經史俱通,可破格升學。」
「不過一月,他升入修道、誠心二堂習史,又一月,他升入率性堂。當月考試,他拿到兩分。」
「如何是兩分?每月考試,最優秀者不過一分,良好者給半分,差劣者不給分。我怎麼從未聽過兩分之說?」
「這便又是顧平章創造的記錄了。」
「這事我知道!劉兄,你沒去看這場考核,真是可惜啊!」
「有何可惜?不過一場小考而已,每月都有。」
「這場考核,顧平章以十七歲之齡,辯倒了國子監數位博士,乃至祭酒,以及當代大儒,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辯過顧平章!」這人越說越激動,臉色都漲紅了,甚至站起來,「你不在,不知道當時多麼令人激動!我簡直要站起來鼓掌!顧平章牛逼!」
「大儒?哪位?」
「翰林院那幾位高齡大儒,人稱活的經史子集,皇帝和太子時常被他們罵沒學問。顧平章當時站在那,英氣逼人,有條不紊,引經據典,毫不客氣將一眾大儒全都辯倒了,說得他們啞口無言!」
「太子帶頭誇讚!」
青年站起來,負手而立,學著做出顧平章的樣子。
「誰不說一聲牛逼!不要說祭酒同意他破格升學,我當場獻上膝蓋!我宣布,從此以後,顧平章便是我的老師!」
「可如此一來,他一年拿到八分,不就顯得我們在國子監三年像個笑話?」
那圓臉青年憐愛地看著他:「承認吧,顧平章是文曲星下凡,與我等有差異。人跟人是有差距的。」
陶姜失笑。
她都不知道顧平章幹了這樣出風頭的事情。
這小子平日裡最冷靜,穩紮穩打,一點不像這樣冒險的人。
大家說得情緒上頭,還沉浸在顧平章那場前無古人的精彩辯論中。
「哎你們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我這輩子沒佩服過誰,顧平章以後在我這兒,就是這個!」青年舉起大拇指。
「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他今年能不能下場參加秋闈!」
「我賭不可能!就算率性堂拿到八分,還要歷事,六部三法司可不一定吃他那一套。」
「我賭一定可以!我無條件相信他可以!你們沒見過他辯倒大儒的樣子,從容不迫,不驕不躁,那一身氣度,沒有什麼不可能!」
大家爭得面紅耳赤,紛紛下注。
陶姜手有點痒痒。
她都想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