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戲弄我了。」謝時宴垂著眸,「其實我已經閉關一次過,但是失敗了。」
黎止雖然已經知道,但是與親耳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來,含義到底不同。黎止搓了搓指尖,按捺住心底的想法。
「你的修煉速度已經超過許多人了,不必這麼急。」
「可是。」謝時宴音調高了些,「可是與您還差得遠呢。」
黎止挑眉:「拿我做目標?那確實是還不夠。而且…」他故意拖長聲,戲謔道,「需得專心致志,聽不見院子裡的動靜才行。」
謝時宴聽出他話里的調侃,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不是故意的。」
黎止笑了兩聲,還是決定說出實情:「知道我為什麼一進來就找你嗎?」
謝時宴搖頭。
「有個玄映峰的弟子來找我,說你是從我管轄的陵關西山進來里,還說你進階失敗,希望我多加照看。」
謝時宴有些意外:「江兄?可我沒有同他見過面。他是來找過我,可我當時剛剛閉關失敗,總覺得沒臉見人,所以勸他回去了。」
「那他是如何知道你走西山?」
謝時宴想了想:「我同昭羽峰後山看守的人說過會進秘境當中,但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或許他是去問過吧。」
「西山向來人煙稀少,倒是不難猜。」
謝時宴卻又開口:「或許也是因為,我以前曾同他說過,秘境若出現在崇關峻岭關,可以從不直面大門派的入口走,西山也剛好符合。」
黎止似笑非笑,重點偏移:「以前啊,看來謝師兄小時候和江兄關係很好嘛。」
謝時宴沒立刻回答,抬頭瞧了他一眼。他本就長得艷,此時眼尾又被染上幾分薄色,意外顯出幾分風情來。
他沒理會黎止的怪聲怪氣,良久才道:「不是小時候。」
「大家都以為我是出雲宗長大,實則不然。我…」他眼睫顫了顫,像是下定什麼決心,「我小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日,是住在一間院子裡的,那裡不是出雲宗。」
黎止訝然:「為何要去那裡?」
「不是我想,我當時應當只有六七歲左右,是被關在裡面的。」水溫依然很高,謝時宴卻打了個寒顫,「有一個婆婆受僱照顧我,每日為我做飯洗衣。但將我帶去的不是他,那個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他給我用過很多藥,差不多每隔一月左右,會來取一次我的血。」
黎止開始還饒有興致,不料越聽越是震驚不已:「你說什麼?」
謝時宴很輕地扯了下唇角:「這種日子大概持續了將近兩年,然後我便被抹去記憶,送進出雲宗里,與當時世家子弟在一處,江兄也是那時才認識的。」
他握住黎止的手,緩緩移動到自己胸口,然後見黎止的表情徹底變得驚愕。
不同於謝時宴無暇的外表,他胸口處有一道蜿蜒的疤,像是無數次被剖開又縫合後的結果。那傷經年累月,即使癒合,痕跡也永遠的留在了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