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羽仙尊深吸一口氣:「魔族狡猾,此事我確有所失察,自然會對諸位作出解釋。清寂。即使你想要追究我的問題,眼下至少要先讓魔族伏誅。」
「你準備殺了他嗎?」黎止問道。
他面上表情很淡,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麼。
昭羽仙尊:「此人身份太過特殊,須知上一個天生魔元的還是堰巡。況且他隱藏多年,不知出賣了宗門多少。活屍為何會出現在附近尚且無解,這些都需得細細盤問才是。」
黎止:「也就是說,不會立刻殺掉。」
昭羽仙尊皺眉:「我已重傷他,待這些交代過後,取走他性命隨時都可。」
這還是昭羽仙尊第一次當眾受到盤問,在這一問一答中完全落了下風,難免心中微堵。
於是他聲音放低了些:「清寂,我知道你一向有打算。如若信不過我,將這魔族交予其他幾位仙尊皆可。」
「不必。」黎止道,「我親自帶他去囚室。」
他還維持著此前半抱著謝時宴的姿勢,甚至稍微動了動手臂,將人幾乎整個攬在了懷裡。
如果說先前質問時還有幾分商榷,現下眾人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黎止並非惱恨,而是不想把人交出來。
昭羽仙尊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陰著臉不知在想什麼。
黎止正欲帶著人轉身,忽然心念微動,本能讓他迅速將靈力匯聚於胸口,擋住了謝時宴的攻擊。
而謝時宴的目標似乎也並不是他,一擊不成後他便轉身,徑直向著最上方的昭羽仙尊襲去。
腹上的傷口將衣衫染紅,唇邊的血都來不及擦淨,然而他卻似無所覺,眼裡像是只有一個目標。
方才謝時宴襲擊他的動作並不快,自己甚至能感受他有片刻的猶疑。
兩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黎止注意到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仿佛一台機器。
黎止驟然心中一跳。
那廂昭羽仙尊卻仿佛早有準備,入界掃過時,連身位都沒動。
謝時宴本就強弩之末,何況手中已經沒有劍了。然而他踉蹌兩步,又狼狽且緩慢地支起了上半身。
謝時宴咳出一口血後,再次站了起來。他一手撐著自己的頭,痛苦無比又充滿狠意。
威嚴道長眉頭緊蹙,凌雪仙尊似乎也看出什麼,口中喃喃:「怎麼回事。」
唯有昭羽仙尊冷聲道:「賊心不死。」
他自半空中輕輕一躍,落到了謝時宴的面前:「偽裝修士混入出雲宗,欺上瞞下蠱惑人心,這是你應得的下場,恨我也無濟於事。」
謝時宴嗚咽一聲,體內的魔元更勝一籌,周身魔靈開始瘋狂的溢散開來。他雙眼逐漸染上猩紅,作出攻擊的姿態。
感受到魔靈,入界嗡鳴起來。昭羽仙尊將靈力匯聚於劍身,隨後劈手斬了出去。
謝時宴兩隻手臂皆已經鮮血淋漓,這一次還未等他起身,入界幾乎已經到了眼前——
「錚」的一聲,兵刃相接的銀花四濺,劍意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