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想起來,已經久遠到仿佛恍若隔世。
可那都是曾經有過的時光。
慕斷毫不留情:「因為你年紀太小了,而且魔元被封得嚴嚴實實,心頭血根本沒用。那東西會隨著你的長大逐漸掙脫封印,而且不能獨大,當你體內兩股力量可以均衡時,才是取出魔元最好的時期。」
謝時宴眼底的絕望越發清晰,可慕斷還在繼續:「你該感謝出雲聖尊,因為他的封印解不開,不然,你怕是活不到進出雲宗。」
凜冽寒光閃過,慕斷的聲音被硬生生打斷。
無歸已經近在眼前。
謝時宴轉手揮劍,劍光仿佛在濃墨一般的黑夜裡撕裂開一道雪白的亮口,劍氣如虹貫日般橫掃開來,震得榕樹枝葉嘩嘩作響。
堆積的雪又落了一層。
劇烈的魔息驟然反彈,謝時宴猝不及防被擊中,口中溢出些鮮血來。
同時,他也看清了被自己劈開的東西。
是一隻木偶人。
深黃色的臉上用筆畫著兩隻誇張的眼睛,嘴唇血紅,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在還是張著的。
難怪從方才起就覺得違和。
不止是劍氣,魔息也鋪開了一層又一層,像是隨時遊走在暴動的邊緣。
謝時宴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道:「被發現身份的時候,我明明不想動手,為什麼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傷人?」
木偶那鮮血塗就似的嘴唇開開合合:「引識術,不然怎麼證明這些年不是他有意包庇呢?」
黃色細筒般的身體已經碎的四分五裂,卻依舊笑著:「還真是天真,你中的引識可不止這一次,這東西用多了人會失智,不過你本來也差不離了,嘰嘰嘰嘰嘎嘎嘎嘎嘎。」
木偶的臉徹底被劍氣震成篩粉。
同一時間,更為強大的魔息卻將謝時宴團團圍住,令人幾乎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傳來。
謝時宴胸口不斷起伏,劍柄硌得掌心生疼。
慕斷從始至終就沒想過用本體來見他,自己今天怕是不能輕易脫身。
若是真的死在這裡,那黎止不就白來了一趟…
謝時宴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晃神,片刻後卻又恢復肅殺之意。
然而不等他想辦法逃脫,識海卻忽然傳來震動。
是高階修士神識掃過的痕跡。
極為強力又霸道的神識排山倒海一般掠過,連生了點靈力的雪嶺蔓草仿佛都感受得到那種壓倒性的力量,葉片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