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江知野之間的親情好似真的淡薄如空氣,明明存在,卻又一點也觸碰不到,保護江知野是她的本能,也是她的責任,她當初就沒護好江知野,那時候的她滿腦子都是實驗研究,都是成功,根本沒考慮過江知野的感受和意願,那時的她根本不懂這份親情,才讓江知野經歷了各種極端的實驗。
即使到現在她依舊不懂這份看似簡單又複雜的親情,她明明是阿野的媽媽,可對方永遠只會尊稱她一聲母親,而她好像也從沒跟阿野親近過,從沒參與過江知野的成長,即使有過接觸也只是實驗。
明明她和江知野有很深的血緣羈絆,可是他們卻比陌生人還陌生,這一次她總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她看出了阿野對聞淮的在意,出於一個母親的私心,她自然願意幫自己兒子一把,她知道聞淮是個好孩子,也希望阿野能真誠的待他,她希望他們倆都好好的,所以向來話少的她才找聞淮說了這麼多。
剛剛她義無反顧的擋了上去,只希望這次能護住江知野,能彌補一點點,哪怕一點。
蘇山茵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嘴邊的血越來越多,等聞淮趕過來的時候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蘇山茵的血已經染紅了江知野半邊的衣袖。
他有些著急道:「蘇研究員,我們帶您去找醫生。」
不管怎麼樣,得先把血止住。
這時他卻被蘇山茵揪住了衣角,蘇山茵咳嗽了幾聲,搖搖頭開口道:「聞、聞淮,沒用、用的。」
她能明顯看出聞淮眼裡的緊張和擔憂,心頭一暖,她強忍住心口的疼痛,咽下了嘴裡的血沫子,對方的箭尖抹了東西,應該是喪屍的血,她估計很快就會屍化了,她朝聞淮道。
「謝、謝你......」
蘇山茵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她磕磕巴巴道:「能幫我、幫我最後,一個忙嗎?」
聞淮也看出了蘇山茵面部的變化,他知道對方很可能要屍化了,自然也知道對方說的那個忙是什麼意思。
可是,祁淵最後變成了高階喪屍,也擁有自己的意識,或許蘇山茵也行,聞淮下意識看向周圍尋找祁淵,卻沒發現對方的蹤跡,他收回視線剛想說什麼,蘇山茵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搖搖頭:「可能性、性太小了......我、我......」
蘇山茵的話還沒說完肢體就開始扭曲,黑眼珠漸漸被周圍的眼白覆蓋。
蘇山茵屍化了。
聞淮記得祁淵說過,他剛屍化的時候還有一些意識,還是能控制自己不去攻擊人類,而也有些即使能控制自己不去攻擊人類,隨後還是朝人類下手了,徹徹底底淪陷為吃人肉的喪屍。
祁淵的經歷和他剛屍化的很像,會克制不住,但只要足夠堅定最終還是可以忍下來。
聞淮真的沒辦法應下蘇山茵的要求,他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