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如果他的力量繼續留存於世間,未來會造成怎樣的災禍,收割多少條性命,根本難以想像。
夏油傑側頭看了一眼七海,又轉過頭去,「面對特級咒物,我們不得不謹慎。最後的集體決議結果,可能連我也控制不了。」
七海:「你想說什麼?」
「集體會議,特級有單獨的投票權。」夏油傑說道,「考慮的怎麼樣了?」
七海:「……原來如此。」
在這裡等著他呢。
果然大忙人總是頻繁出現在自己身邊,不是什麼好事。
夏油傑見七海已經明白,坦然笑道:「嘛,也不全是為了讓你加入特級,這個任務確實……讓特級出動有些多餘,交給一級又過於危險,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七海:「請不要試圖利用我的惻隱之心。」
「不是利用,只是順勢而為罷了。」夏油傑雙手插兜,眼前的玻璃照出兩人的身影,樓下的白光忽亮忽滅,宛如跳動的心臟,「我只是認為,作為代表咒術界集體的權力中心,裡頭不應該缺少一個保守者的席位。」
「你是在明目張胆地培養自己的對手嗎?」七海垂頭嘆息。
性格嚴謹的人,在一群咒術師天才中間,似乎總是顯得有些突出——畢竟這群人,跟瘋子也沒什麼區別。
從以前開始七海就發現了,他的意見總是會與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相悖,但這並不是因為衝突或者不合,只是單純的觀念不同。
而現在整個咒術界系統的設計師在認為,這樣的相悖,正是他個人看不見的極限。
是的,觀念不同的人在政治場上就是對手,但也意味著世界的另一半。
缺少了另一半的世界,就如同缺少砝碼的天平,向來容易傾覆。
「你要這麼認為也沒錯,先發制人總有點優勢。拔河遊戲的另一端,與其交給別人,交給知根知底的人顯然更放心。」夏油傑淡笑道。
「我想你明白,如果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而是別人,我說話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將權力玩弄於鼓掌的人,想要達到目的,卻只是小小煽動了一下目標的良心,已經算是屈尊降貴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似乎是終於忍不住,手術台上傳來了一聲悶哼,還有硝子的呵斥聲。
七海皺了皺眉頭,「我不會成為特級,我也對進入政界不感興趣,但是……」
夏油傑偏頭朝七海看去。
「如果你缺少一個中間人,我可以勉強勝任。」七海終究還是鬆口道,「但由對黨扶持起來的保守派便不是真正的保守派,如果會議缺一個這樣的席位,那麼自然而然就會有人補上這個位置,到時候我們再看吧。」
夏油傑明白這已經是七海妥協的極限了,便也不再要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果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七海:「不是你說的嗎?交給特級有些多餘,交給一級又過於危險……這樣的事情總得有人去做。」
「不過有一點,我需要更正一下。」七海低頭看了眼躺在手術台上大汗淋漓的虎杖,此時手術已經結束,硝子正在安撫他,周圍人員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顯然手術的結果並不差,「那個孩子的未來,應該由他自己決定。」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即使是會議的判決,如果違背這一點,那也跟曾經的爛橘子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