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不無辜嗎?他又做錯什麼?」周郁指著一大疊錄刻好的光碟, 眉頭緊皺著聲音高了不止一個度。
「他好不容易離開這一切,又被我拉回來,有時候半夜醒來,你以為我不想給自己兩耳光?」
「這不一樣。」年樂開口,抬眸一個眼神壓住周郁被激起的情緒。
「孩子確實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但你沒法否認,我身體裡流著他們的血,我的基因來自他們,我無論再怎麼仇恨這一切,但這就是原罪。」
年樂直直盯著周郁。
「一個孩子,如果他父母榮耀,他的前綴也榮耀,他理應享受特別的待遇,如果他父母犯錯,那他也會加上一個前綴,叫罪犯的孩子,能做的只有沉默承受周邊人的疏離和唾棄。」
「他逃得掉嗎?」
周郁安靜下來,靜靜注視眼前的年樂,想抬手拍拍安慰他,但手指捏了半晌,仍舊是沒有抬起來。
「既然不無辜,那我就應該承擔各種風險,這是我該做的!而不是拉一個無辜的人進來,用感情做誘餌,吊在他面前,讓他一步步往坑裡踩。」
年樂面色微沉。
「瞧瞧你說的。」周郁轉頭,語氣中帶著股四兩撥千斤的味道。
「這不就是美人計嗎?」
「我跟你講。」周郁眼睛一眨不眨的給年樂講課。
「這美人計,也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你沒控制好,對他動了感情,那他心甘情願挨這頓打,你們這說不好聽點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說好聽點是雙向奔赴,人家義無反顧要哐哐撞大牆,你糾結個什麼!」
年樂默默注視眼前人。
「你就是太清高!」周郁毫不留情開口,「心還軟,要是有這麼個人喜歡我,我得趁他上頭的時候,把他『庫吃庫吃』榨得乾乾的,把他送最危險的地方,等他哭著回來,只要手還在,報告都丟給他熬夜寫那種!」
年樂沉默側臉,閉眼不想再看這人。
「行了,這段時間別管這邊,好好準備你的定段賽。」周郁停了停,突然想起什麼,看向年樂。
「林老最近身體怎麼樣?」
提起師父,年樂眼神瞬間輕和不少。
「師父身體還硬朗。」
「硬朗是硬朗,林老也已經八十有六,他即便嘴上不說,心裡也是希望能看一眼你走上職業棋手這條路的模樣。」
周郁抬手,終於拍上年樂肩膀,「定段賽我知道很難,你年紀也到這個點,留給你的時間和機會都很緊,這時候可不能分神,拿下定段賽,也讓林老高興高興不是?」
年樂轉身對上周郁,「我想專心,你需要讓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