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了飽了!
賀川拍了下他的頭,「真挑食。」
這頓晚餐過程確實很艱難,但好歹是讓兜兜填飽了肚子。江汀覺得應該替兜兜感謝一下賀川,畢竟自己比起普通小貓確實有點挑。
那就用自己的方法「賄賂」一下賀川好啦。
江汀伸出白糰子似的爪子:「喵嗚。」
你過來。
賀川不明所以,沒動彈,於是江汀主動向前一步,在他裸露的左手上撓撓。
江汀知道賀川所有的秘密,所以連蹭的地方都很精準,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著賀川的腕骨——他知道賀川很喜歡被摸這裡。
裸露的皮膚很薄,薄到小貓的鬍鬚可以感知到脈搏跳動的頻率。它很快,大概跟江汀心臟跳動的頻率一樣快。
貓靈敏的本能將一切感受都放到最大,江汀既期待又緊張地貼著賀川的手腕,又轉移到手背,最後慢條斯理地,用鼻尖嗅嗅修長的手指。每一根都蹭得很慢,好像在品嘗什麼了不得的條狀藝術品,連微微顫抖的指尖也不放過。
賀川忽然覺得哪哪兒都癢,趕緊抽回手,欲蓋彌彰地搓搓鼻子。異樣的舒適感從手腕處蔓延至全身,仿佛渴了很久的旅人忽然跳進沙漠中的泉水。
邵明輝注意到不對勁:「咦,你手腕怎麼紅了?」
「沒紅。」賀川板著臉。
「就是紅了啊。」邵明輝盯著他臉看,「嘶,好像耳朵更紅。」
「都說了沒有。」賀川不耐煩地否認著,快步走進廚房。
作者有話說:
天塌下來有賀川的嘴頂著
第7章 P-兩個世界
被一隻貓勾出皮膚癮來,真的很丟人。
賀川懊惱地搓搓耳朵,媽的,差點露餡。
賀川以為倒霉小貓一定不知道,自己身為皮膚饑渴症患者,手套和包裹都是隱藏癮症的工具。所以,他要忍得非常辛苦,才不至於讓自己在擼貓的時候太像個變態。
作為貓咪的江汀卻沒他想像的那麼笨。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十八年的人,還能有什麼秘密。
*
江汀第一次聽說「皮膚饑渴症」就是因為賀川。心理醫生說,它的誘因並不美好,是賀川長期缺愛與遭受毆打所致。
賀川從小父母雙亡,爸媽那本來有套爺爺奶奶留下來的老房子,可房子在鄉下,自建的,又經歷了拆遷重新安置,產權本來就不清不楚的,城裡新分的安置房就被他叔叔賀光給占了。賀川沒法,跟著這個叔叔一塊兒去了城裡。
江汀頭回見到賀川和他叔叔,是在一個雪天。他們的老家在北方靠海,下起雪來比加州更甚。雪好似篩子抖鹽,在外面沒呆一會兒就能積一肩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