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想了想才回答:「不,是他們的說話、動作、性格,幾乎一模一樣。」
王醫生懷疑自己聽錯了:「貓,說話??」
「……」賀川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件事,只好略有隱瞞,「這個是修辭。」
「賀。」王醫生正色道,「我真希望它像的『人』不是你的初戀。」
「沒有初戀。」賀川糾正道。
「好的,沒有。」王醫生換了個措辭,「單戀。」
賀川並不覺得這個詞比剛剛好到哪裡去,但懶得再反駁,哼道:「我真後悔當初跟你提起過這個故事。」
「那怎麼可以?這些都是治療的一環。」醫生拿起一張測試表遞給賀川填,「你要相信我的專業水平及保密規定。」
三年前賀川來找她時,她也是這樣先遞給賀川一張測試表。上面主要是通過初步問卷篩查皮膚依賴的程度及顯征。
當時的王醫生驚訝於賀川渴膚症的嚴重性,也對它的誘因產生了很大好奇。
她做了很多個療程的心理諮詢後,才引導賀川講出海濱老家的可怖的童年,也隔著時光窺探到那個深不見底的日子裡唯一的光束。
有一次,賀川經歷了催眠,少有地跟她聊起江汀,聊起他在江家過年時煙火全都散掉後夜空三秒鐘的寂靜,以及江汀趁著這個空檔問自己的問題。
當時小江汀昂起頭,問,畢業了想去哪兒。賀川也不知道,他想過要去首都,或者西岸的海邊,但那一刻他非常罕見地想留在老家。
賀川迷迷糊糊中回憶道:「那天他還問我別的問題,去哪裡讀大學、去了會不會談戀愛。」
因為輸出得太多,賀川的嘴上因為乾涸而起皮。
醫生則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循循善誘道:「你怎麼回答?」
賀川蹭了蹭唇,繼續說:「我告訴他不想談,還小。」
「那年你也不小了吧?」醫生算了算,「十八了。」
「嗯。」賀川睜開眼,「他也是這麼問的。」
醫生問:「那你怎麼回答?」
當時又一朵煙花炸開,五顏六色,震耳欲聾。賀川小聲說:「我的意思是,江汀還小。」
江汀時處十六歲的年紀,大概還不懂得接住愛,尤其是來自這樣野狗命似的人的愛。賀川脾氣真的不算好,卻願意花全部的耐心等小孩長大,然後把未來的一切都規劃給他。
這些話如果能被聽到,也不會是現在這番景象。醫生嘆氣:「我猜當時的煙花聲過於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