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愣著沒說話,邵明輝忽然渾身脫力地倒下去:「完了,他等會可能會把我扔海里。」
江汀想要知道更多關於賀川的消息,又不想做撒謊的壞人,所以把邵明輝的問題模糊過去:「他應該不會難為一個病號。」
「也是。」邵明輝雖然覺著這話聽起來不像好話,但也確實是實話,也就沒多糾結,況且他現在根本沒力氣糾結:「反正,他做過很多事,你們以後慢慢自己聊。」
「是嗎。」江汀低著頭,沉思半晌,問出一個自己想問很舊的問題,「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們為什麼要開酒吧?」
邵明輝的酒吧故事實在不算圓滿,他也不認為江汀會對自己感興趣,因此只挑另一位合伙人的事情在講:「他說,想等一個人。」
江汀仿佛被凍住,呆呆地:「是,等我嗎?」
「大概吧。更具體的事,我也沒有過問太多。」邵明輝剛醒,精神還算可以,可以說很多的話,有氣無力地靠在床上,說著賀川這幾年的不容易。
江汀絲毫不敢打斷邵明輝,一言不發地、貪婪地想要多補全一些關於賀川的信息。
比如,賀川剛來美國那會狀態很差,因為被賀光的債主騷擾得厲害,乾脆斷了所有國內的聯繫,半工半讀地完成學業。
比如,賀川一開始沒錢,打好幾份工,一天睡不到幾個小時,天天發了瘋似的找賺錢的法子,邵明輝還以為他家裡是養了什麼吞金獸,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窮怕了,所以一直在存錢。
比如,即便是對經濟條件這麼沒有安全感的人,也還是會掏出當時的大半積蓄,跟邵明輝說想要入股。
邵明輝說到一半,開始嘆氣:「他這人,軸,也命苦,像獨狼,許多東西就連我也不讓碰。比如他的手套,還有抽屜……」
江汀瞬間反應過來,接話問:「是客廳里上鎖的那個抽屜嗎?」
話音未落,病房的門開了,賀川拎著兩袋早餐進來,其中給邵明輝的特意貼了個便利貼,以免弄混了。
「在聊什麼。」賀川像鷹隼掃視著屋內兩個各懷鬼胎的人。
邵明輝心虛地咳了兩聲,小聲咕噥,「不能說,怕你給我扔出去,海水怪涼的。」
賀川不耐煩地「嘖」他,讓他別說這種晦氣話。以前賀川不信這些,自從邵明輝屢次出事之後,他就特別忌諱拿生死開玩笑。江汀則直直看著來人,七點的陽光剛好灑在他臉上,讓他整個人都發著金黃色的光。
「哥,」江汀毫不掩飾,直接問,「你家的抽屜為什麼上鎖?」
賀川一愣,放早餐的手停了,無奈地給紹明輝一記眼刀:「你又跟他瞎說。」
「沒有。」邵明輝苦笑著叫冤,「我們就是瞎聊,聊到了。」
賀川忍住把病號扔進海里的衝動,把早餐倒進可吸食的容器里遞給邵明輝,又叫來最近的護士監測健康狀況,確定病人無危險後,讓江汀跟著自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