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应该是想见自己的父亲吧?
易楚隐约觉得不太舒服,顾瑶不是不好,反而既体贴又能干,对父亲很是仰慕。只不过,易楚还是想,如果父亲能有个陪着他下棋品茶的人就好了。
卫氏见易楚没接话,就笑道:“庭先吃了酒,去房里歇息了,不如改天……”
话没说完,顾瑶已急切地问:“吃得很多?喝了醒酒汤没有?”四下寻摸着,竟是要动手现煮。
易楚笑着解释,“我爹酒量浅,没喝多少,歇上两刻钟半个时辰就好了。”
顾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解释,“吃多了酒最伤身子,我娘说我爹当初曾因酒醉又受了凉,病过好一阵子。”
易楚安慰她,“我爹心里有数,不会多吃。”
顾瑶点点头,也不多待,拎着篮子走了。
没多久,易郎中从屋里出来,满脸的红色已然褪去,只有身上还留着淡淡的酒味。
易楚乖巧地沏上热茶。
易郎中酽酽地啜了口,打量几眼易楚。
易楚仍是穿着平常那件青碧色禙子,梳着双环髻,可气色却好了百倍不止,莹白的小脸上泛着红晕,黑亮的眼眸里散射着细碎的光芒,看上去精神焕发,全然不是先前那些时日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不过是见了见面,还没机会说上话,就欢喜成这样。
假如真给他们定了亲,还不知道……
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易郎中不由愣了下。
片刻,吩咐易楚,“明儿陪你祖母出去挑几匹布,你外祖母跟小舅舅的衣衫都该添置了,先紧着做两身春衫,再做两身夏衫。”
意思是她能出门了,不用禁足了,是不是就说明父亲不生她的气了?
易楚热切地望着易郎中。
易郎中有意想板着脸,可又不舍得打击她,轻轻“哼”了声,“明早记得出去买菜。”
易楚大喜过望,上前给易郎中续了茶,磨磨蹭蹭地捱到易郎中身旁,突然蹲下~身,将脸贴在易郎中膝头,“爹爹真好。”
声音娇柔软糯,听得易郎中的心都快化了。
才刚让她出门就这么开心,假如……
易郎中戛然打消心里的念头,冷着面孔起身往医馆走。
易楚揪住他的袖子不放,“我给爹也做身衣衫吧,爹喜欢宝蓝色还是月白色,要不就做身浅灰色的,镶上一道深灰色的宽边,定然好看。”
易郎中终是没有甩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