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太子洗马,不是给太子洗马的马夫,而太子的侍从,太子出行前的先导官,算是一个极为亲信的要职部门。

说句不夸张的话,没有太子洗马,太子连门都出不了。

因为按规矩,太子出行之时要是遇上大臣贵族,自己是不能和对方答话的,只能让太子洗马来答。

因此,这个太子洗马必须要熟练掌握所有的皇室礼仪和规则制度,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一问一答之间才不会给太子丢脸。

除了以上这个客观条件之外,做为太子门面的太子洗马还得生得帅、长得高、声音好听响亮,否则带出去多丢人啊?

综合以上条件可想而知,汲黯是个集高帅于一身的权七代。

和汲黯这个权七代相比,张汤的履历就十分黯淡了。

虽然也是官二代出身,但官比官气死官,张汤的老爸只是一个小吏而已,正确来说连官都算不上。

而张汤本人,现在也不过是子承父业,区区一个长安吏而已。

不过张汤有一点好,墙脚好挖。

挖汲黯,他身大业大背景大,还得想三想四想清楚了再想清楚;挖张汤却只要一点点诱惑即可,反正投靠太子再坏也不会比当长安吏坏。

刘荣就不信了,张汤甘愿一辈子平凡无奇。

张汤可是法家,实干精神最强的法家,往上数数,李斯、商鞅、韩非哪个不是法家?

皇子身边没有一两个法家的人,怎么能玩得下去呢?

有了张汤,他接下来的计划才能更完美的实行。

第109章 使阴招的栗太子

更张汤,虽然现在名声还不显于高堂,但在长安老百姓,尤其是长安那些游侠儿心里,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尽是“心狠手辣”、“残忍无情”之类的形容词,但十分十分管用。

每天,当张汤穿着官服,身佩短刀,例行巡街之时,平常桀骜不训的游侠儿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安静如鸡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敢在张汤走后,小声的指指点点。

“唷!那个就是张汤,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家里的肉被老鼠偷吃了,就掘地三尺将老鼠挖出来,然后严刑拷打老鼠,传布文书再审,彻底追查,并把老鼠和吃剩下的肉都取来,待罪名确定,将老鼠在堂下处以磔刑的狠角色。”

“哇!好可怜的老鼠!”

“胡说!老鼠哪有我们可怜啊?自从张汤上任,我连钱袋都不敢偷了。”

“啧啧!这家伙为了求官,到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可惜啊……当今圣上仁德,对这样子的酷吏最是看不上,张汤想升官……恐怕是难了。”

虽然张汤不是“大汉打脸小王子”,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此人刚说完,就听见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穿着宫中禁军甲胄的卫士,随着马蹄声出现在众人眼中。

那卫士一冲进人群,立刻高叫一声道:“长安丞张汤何在?太子殿下有请!”

嗯,现任天子不喜欢没关系,下任天子喜欢就行了。

皇太子居于宫中,在宫外没有明面上的住址,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万一宫里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比如皇帝驾崩,皇太子能第一时间继位;坏处是,完全没有办法在皇帝的眼皮下结党营私,连召见个小吏都得在外头酒楼里包个场,虐心得不得了。

不过就算是包场,只要刘荣的太子身份在那里,也是自带王霸之气的,很轻松的,他就将张汤收之麾下,并且交待了第一个任务给张汤。

“槐里有一男子叫金王孙,他有一个女儿叫金俗,你去把他们找出来,然后……”

数日之后,长安县衙收到一张状纸,告状的人名叫金王孙,被告的人名叫……刘启。

咳咳!没错,被告的人就是当今天子刘启。

状纸上说,当今刘启在当太子之时,强抢民妇——也就是金王孙的老婆入宫为妃。他告刘启,并非为当年之事,而是那妇人现在既然已经成了刘启的宠妃,生儿育女无数,女儿成了公主,儿子成了王爷,那么能不能请他关照一下自己流落在民间的女儿,女儿年纪也大了,却一副体面的嫁妆都没有。

长安县令收到这张状纸之时,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头条炸了,皇室丑闻,会不会分分钟被抄家灭口啊?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附郭,就是和上司在同一个城里。

意思就是说,当省会的市长,必须和省长待一个城里,就已经是三生作恶了,而比前者更糟糕的是,在高官多如狗的京城当县令,既无父母官的威风,又无京城闲官的悠闲,总之就是一个苦逼到极点,只有前生恶贯满盈的人才会做的官。

长安县令现在就是这样,恨不得时间倒流,然后将当年那个准备去上任的自己一棍子打死,免得几十年后祸害家里人。

长安县令很想将这个事情压下来,但是金王孙告诉他,如果此处不受理,我就要一级一级的告下去,哪怕是告到天子御驾之前,他也要告下去。

其倔强和认真态度,堪比二十一世纪一部电影里《秋菊打官司》的女主角,让长安县令不敢等闲试之。

无奈之下,长安县令只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往上交,然后他的上司再将这个烫手山芋往上交,如此一层一层,很快就到了刘启手里。

刘启本来就病着,一见这张状纸,更是当场就吐了一口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

待清醒过来之后,勃然大怒的刘启立刻传来了王娡。

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如花似玉的女人,刘启愤怒的大叫一声,“贱人!”

刘启虽然从小就是个熊孩子,但也是饱读诗书长大的,让他像市井无赖一样的骂人,这种事他真得做不出来,因此他想来想去,也就觉得一句“贱人”比较有杀伤力。

“陛下何故如此?”尚且不知情的王娡,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启问道。

在平常,王娡这副柔弱的模样,是最能激起刘启的怜爱,也是最喜欢的模样,但是今天……刘启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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