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答不答应她是没得选择了,也就在时间上有点决定权吧。
卢微微倒吸了一口气:“还有没有人权了?”
“没有。”陈昱如实回答。
卢微微被塞得完全无法反驳。
海水里站得久了有点凉,陈昱背着无话可说的卢微微上了岸,然而拍拍她弄湿了的头发,带着嘉奖:“有进步。”进步的是敢下水玩了,全然不理会她心里对于没有“人权”的愤懑。
“能当饭吃?”卢微微不满。
“能啊。”陈昱躺在沙滩椅上笑道,“在我这儿还能饿到你?”
卢微微默不作声地吸了一大口的饮料,抱着头望天。
她记得陈总工以前好像并不那么爱呈口舌之快的,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偶尔也油嘴滑舌。“你爷爷知道你这样吗?”
陈老面前的陈昱永远严肃严谨听话安静,是个可以托付的乖孙子。
陈昱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问题的不屑:“我可是我爷爷带大的。”
知子莫若父,而对于从小由爷爷带大的陈昱来说,显然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是陈老。
卢微微突感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上了贼船好像一时半会下不来了。
她那么委屈,陈昱觉得好笑,他一笑,卢微微就更加委屈,一甩吸管,甩了陈昱一身甜腻腻的饮料。陈昱躲避不及,恐吓她:“还想下水是吧?下次我可不捞你了!”
卢微微也有点犟:“再下去还需要你捞我?”
陈昱气得差点把她扔进去,这是翅膀长齐了,都不在乎是谁让他消除心中恐惧了。
“卢微微这要是动乱时期,你一定是个……”
“是个什么?”她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但你一定是汉奸!”
“那你是小汉奸。”陈昱干脆就跟她杠上了。
卢微微捡了一把沙子就扔过去,好在这回他早有防备,轻松躲了过去,跑到水边两个人就开始打闹。
正午一过就有些凉了,可是午后阳光下那张轻松的没有防备和伪装的笑脸,比海水还要纯净。
陈昱他至今看到过的卢微微最彻底的最纯碎的心情,便是这场旅行。
累了,才停下来,玩得久了,也并不觉得饿。
傍晚在小镇子上散步,曲折狭窄的巷弄像一个错综复杂的白色迷宫,蓝色的屋顶和门窗点缀其间。这里是弧形海湾,一栋栋小房子临海而建,看远处夕阳,从海平面落下在人间洒出一片金色光辉,那种感觉神圣而庄严。
他们只在在这里待几天,陈昱说带她去意大利逛逛,然后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