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节(1 / 2)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暗算他们的人一定是田大牛两兄弟。因为宁局长说他派人去张怡寒他们去的两个村子问过,按照他们行走的路线来看,他们是挨家挨户过去的,而在王田村走到最后一家的时候,正好是田大牛和田水牛两兄弟家。

他们家是住在王田村最高的半山腰上面的,村里的其他人房子都比他们低,根据张怡寒他们从村口一路走上去的路线来看,他们去的最后一家绝对是田大牛和田水牛两兄弟家里。

我之所以能这么确定,那是因为要去腰子山村,正好得经过田大牛家后面的一条小路。这是他们村通往万坡沟的必经之路。张怡寒他们反正准备去万坡沟,当然会选择最后一家去他们家里。

这些都是我通过宁局长提供的线索推测出来的,不过宁局长这个人不值得相信,因此为了验证他所说的,我和孟洁赶到王田村后,便试着按照张怡寒的思想去绕着王田村的寨子走了一遍。

结果我们发现不管我们从哪个方向进村,不管我们走哪条路,最后一家都是田大牛家里。

弄清楚这一点后,我和孟洁别径直朝田大牛家里走去。田大牛家里也真是够穷的,说他家徒四壁吧,那已经严重倾斜的木房子墙上又挂着很多烂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全是一些杂物,没有一样值钱的。

家里唯一的两样现代化东西就是一台很旧的电视,和一台上了很多烟尘的破风扇。

木房子只有四间,两个卧室,一个正屋火坑,还有一个就是灶房。

田大牛死了,田水牛也不知道把张怡寒他们带去哪儿了。他们家里也就一个人都没有,其实不仅是他们家里,现在王田村一个大寨子姓田的基本上没几个人在家了。他们族人死在了派出所里,他们不去狠狠地敲一笔,又怎么肯善罢甘休。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怕流氓可不怕警察。他巴不得你把他们抓走,那样他们还不用麻烦儿孙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带我们来田家兄弟房子的人还是昨晚带我们去万坡沟的那个大叔。进屋之后那个大叔就坐在火坑旁边生火,火生起来之后,他就拿出一包用洗衣粉装的烟丝开始卷烟,然后便噗嗤噗嗤地抽他的草烟,似乎得知田大牛死了之后,他心里挺难受的。

我和孟洁也没时间去劝他,我们先是在房前屋后转了几圈。没什么发现,然后我和那个大叔说了一下,便带着孟洁朝两兄弟的卧室走去。

我们先进的是王大牛的卧室,进去之后,我们什么收获都没有,只闻到了一股多年没洗被子没洗脚的臭味。孟洁受不了,呆了不到三十秒就出去了。别说他,其实我也有些受不了,我强忍着在里面呆了两三分钟,把他卧室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没什么发现我就匆匆出来了。

在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我才又和孟洁一起钻进田水牛的房间。

有些奇怪的是,我们一进田水牛房间,居然发现田水牛的房间里收拾的很整齐,衣服被子都叠得很好。

“哟,没想到这两兄弟家这么穷还有人愿意和田水牛好啊!”孟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田水牛有女人?说不定他爱讲究呢?”我道。

“不可能!”孟洁道:“两兄弟从小无父无母,还是一起长大的,习惯不会相差太大。这房间一定有女人帮他收拾过。”

“你那么肯定?”我皱眉道。

“你看,一个农村的大男人,怎么会在房间窗户上沾一面破镜子。”孟洁指了指窗户上的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破镜子:“你找找看,只要那个女人不是太谨慎的人,一定会在房间或者床上留下长头发的。”孟洁说完就开始翻箱倒柜到处找了起来。

然而,我们找了好半天,却连一根长头发都没找到。

就在这时,孟洁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别找了,这个女人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过再谨慎,姨妈巾她总不至于用完后就把吃了吧!你去茅坑找找有没有姨妈巾就知道了。”

听见孟洁那么一说,我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我便赶紧找来一根长竹竿去房子东侧几十米开外的茅房去捞了起来。其实,不用我捞,我一走过去,就看见茅坑里丢着几块姨妈巾,看见其中几块还比较新鲜,明显是刚用过不久的,我一下激动起来。

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如果怕脏怕累就不用考警察了。我想都没想,赶紧把那几块姨妈巾捞了出来。

这东西看着恶心,可拿回去化验一下绝对是很重要的证据。并且单从姨妈巾也能查出不少线索。

捞出来后,我找来几个塑料袋包了又包,然后把它放在屋子外面的一个角落处。紧接着,我就去房子里问那个中年大叔:“田大叔,田水牛有女朋友吗?”

那个中年大叔也姓田,听他说,他的爷爷和田水牛的太爷爷是兄弟,中间隔了很多代,不过也算是同族的人。

田大叔看了看我,又低头抽烟。我能看出来,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就在我正打算继续问他的时候,他主动说了一句:“我就说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大傻子就是不听……”

“田大叔,真有个女人?”我一声惊呼,一脸激动地蹲到田大叔身边:“田大叔,你给我说说那个女人的事呗!”

“其实我对那个女人也不熟,听大傻子说她是他以前的同学,可我从没见过她……”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我忍不住打断了田大叔的话。

第605章 离奇的绑架案(下)

当我问到田大叔他知不知道田水牛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田大叔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又摇头又点头,这可把我搞蒙了,我有些捉急地问道:“田大叔,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对了。你还说那个女人是田水牛的同学,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不是说田水牛两兄弟还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就去世了吗?又是谁送他们读书的?”

我们警察办案,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是基本常识。因为我们这行的人都知道,很多案子,往往就是借助某个非常小的细节来侦破的。同时,在询问相关人员口供的时候,问的越细,就越能从他口中看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比如现在我问田大叔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果他回答不上来,那他之前说的和后面说的话就明显前后矛盾,也就可以间接表示他心里有鬼。

然而,田大叔并没让我失望,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草烟,然后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大牛比水牛小差不多七岁,水牛不到两岁的时候。他爸就走了。大牛他妈走的那年,水牛好像才十三岁吧。水牛出生的那天,他家的水牛正好下崽,所以水牛他爹就给他取了个田水牛。

他爹娘都没读过书,所以他爹死之前特别交代一定要把两个孩子好好送去读书。就算砸锅卖铁也要送他们去读书。结果大牛一直在读书,正好在水牛也准备进学校的时候,他娘也走了。

大牛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要想完成他爹的遗愿,两兄弟就只能有一个去读书了。所有他就卖了和水牛同样年纪的那头水牛,然后出去和别人打工……”

“十三岁就出去和别人打工?”孟洁忍不住打断了田大叔的话。

“嗯!”田大叔愁容满面地点了点头:“是村里的人带他出去的,他每个月寄钱给我,水牛就放在我家里我帮他照看着。一直把水牛送到初中毕业,大牛才回来。别看水牛不爱说话,别人都说他傻乎乎的,可他很争气,从小学到初中,成绩一直不错。后来还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可眼看着就要读高中了。大牛在工地上脚被水泥板压断了,虽然工地上赔了一些钱,可水牛再也不愿意去读书了。后来就是水牛出去打工,照顾大牛。

这两兄弟的感情好啊!水牛又聪明,又能干,就是人实诚了点。几年时间赚了十多万块钱,给村里人借出去不少。后来他把剩下的钱硬是找了一家大医院把大牛的腿给治好了。大牛死活不去的,可坳不过水牛。”

“大叔,照你这么说,他们两兄弟应该不至于过的这么苦吧?”孟洁又问了一句我也很想问的问题。

“哎……”田大叔摇了摇头:“别提了,水牛从外面打工回来带了一个很好看的媳妇儿,是我们全村最好看的一个。本来水牛存着一笔钱准备结完婚马上起房子的,可在和那个女人结婚前一天晚上,那个女人把钱全部卷跑了……”

“妈的……”我忍不住生气地骂了一句。

说真的,我对这两兄弟从小的遭遇真的很同情。我能理解到他们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因为我的遭遇几乎和他们差不多。我比他们唯一幸运的是我还有一个有文化的妈,我读书成绩好,从小那么有上进心,那是我妈教导有方。如果我要是成了孤儿,估计混的还不如他们两兄弟。

此时此刻,我对他们两兄弟的情况已经了解了不少。再多问别的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估计他们两兄弟的故事还有不少,我也不想听了,听多了只会令我想起我的伤心往事。所以我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范秀秀身上:“田大叔,你知不知道水牛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水牛读完了初中,会有几个女同学我当然不会再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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