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皱了皱眉头,俯视着这位安份守已得过分的临时丫鬟,上午差点要了他的命,下午又如此的乖巧,不知动的什么心思?
“你抬起头来。”刘贤冷冷的开口。
吕妍未动。
“抬起头来。”声音提高几分,不怒自威,吕妍忍不住抬起头来,原本隐藏好的恨意,却被一览无遗。
刘贤一怔,脸色黑了几分,“下去吧,不用包扎了。”
伤口只弄到一半,吕妍停了下来,起身往外走去,不包扎也无所谓,只要用了她吕妍的药水,很快就会恢复,她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
魏王来了梁州城,急坏了一群官吏。
吕府,吕煦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孟氏则在一旁轻轻饮泪,三天前吕家一众女眷被魏王救起,护送回梁州城,继而吕家二姑娘成了魏王府上的丫鬟,孟氏不甘心,娇奴如此懂事,她还要为她择户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而不是沦为奴婢,命运从此任魏王摆布。
吕煦想不出好法子,正好刺史大人私下来见,他忙迎了出去。
张超愁眉未展,看到昔日同窗,叹了口气,“这次魏王经过梁州城,所为何来?”
吕家二姑娘还在他手中,最想不清的是吕煦。
“魏王这人寡言,不知其喜好,来了这些天,也未曾召我过去。”
“依此情形,只有静观其变了。”
接风洗尘的酒宴不能少,梁州各官吏却是小心谨慎,自上次出了李家的事情后,犹如惊弓之鸟,不敢造次,却也有行走险招的人。宴场上还是来了不少青春靓丽的姑子,吕家一众只有男丁入宴,女眷也只有孟氏应酬,吕薇未曾前来。
刘贤昨夜在书房留得很晚,今晨又是早早起床,连带的吕妍也没睡几个时辰。她是负责书房的丫鬟,却不知怎的,一大清早被丫鬟唤了起来,原因是去服侍魏王洗漱。
吕妍愣了一会,上辈子她为丫鬟时可是不准她靠近寝房半步的,这一世怎么不一样了呢。
还是换伤口,原来是为了换伤口才叫她的,可真是如此么?他叫住她又是几个意思?
“想不到吕家二姑娘不但心灵手巧,还颇知我的习性。”
刘贤话音刚落,吕妍忙抬起头来,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如今的他这么年青,却已经让人无法揣摩,深不可测。还好吕妍是知道他的性情的,他向来多凝,但却不太表现出来,上一世有不少人到死都不知道是他起了凝心,降罪只需寻个借口而已。
吕妍跪下伏身,语气却不卑微:“贵人大可不必让我伺候。”
刘贤高高在上的站着,几位丫鬟正在为他穿衣整装,一身玄色长袍,身材欣长。他的眼神很冷,只是静静的看了她几眼,也没有叫她起身。待着装完毕,他向外走了两步停住,头也未回的命令:“还不起来跟上。”
吕妍的脸色又灰暗了几分,她已经说的很无理了,居然他还没有遣走她,要知道上一世她是如何的胆颤心惊,如履薄冰。
紧跟在队伍的最后头,前面掌事嬷嬷走了过来,“奉主子之命,吕家二姑娘需时候伺候在主子身边。”
于是吕妍走在了刘贤的右手侧,当她来到他身旁时,他微微侧了侧头。
梁州官吏全部已经就坐,只待魏王上座。
远远的听到人传报:“魏王驾到。”
年仅十九,还未及弱冠年纪的魏王,一身玄衣出场。张超上前相迎,刘贤寒暄了两句,与一众入得堂来,径直走上主座。
吕妍一览无遗的站在他的右手侧,又是震惊了一群官吏。
这吕家与这魏王又是何关系?看来吕家返回京城是指日可待,如此惊艳绝才的二姑娘居然成了魏王的贴身丫鬟。
吕妍往人群里看去,父亲吕煦端坐在右下侧,此时也正好抬眼看来,两人对了个正着,吕妍回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吕煦终是放下心来。
“不知吕司马可在列?”刘贤忽然开口。
☆、刘贤的艳遇
“不知吕司马可在列?”刘贤忽然开口。
吕煦听到点名,忙起身,行了一礼,“禀魏王,臣梁州城司马吕煦。”
刘贤看向他,点了点头,“坐下吧。”
“谢魏王。”
“这次祈福寺吕家一众遇险,还好本王路经此地,未造成伤害。梁州刺史张超。”
“臣在。”张超忙起身行礼。
“本王命你三日内查明原因,绝不能放过贼人,还梁州百姓一个太平。”
“臣遵旨。”张超落座,额上已冒出薄汗,他往吕煦的方向瞥了一眼,两人对了一下眼神,然后转开视线。
“吕家二姑娘知书达理、坚强勇敢,令本王刮目相看。”话毕,刘贤往后靠了靠,微侧着头,看似看着右边的吕煦方向,眼角余光却扫了一眼吕妍。
吕煦谦让了两声,底下众人皆是一惊。
刺伤他的肩膀,居然还表扬她,吕妍有些纳闷的看向他,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吕妍的恨意未减,只是淡淡的瞥开。
宴会总是少不了各官僚的心计谋略的,只可惜正主儿不吃这套,宴会刚开始没多久,他便辞席了,派了手下陪宴,自个儿带着仆从,跟来时一样,匆容的走了。
吕妍跟随在侧,前面的人走得不紧不慢,来到一处临水亭,他停了下来,却并没进亭,不知他看着什么一直未动。
吕妍看着他的背影,修长的身材,挺直的背脊,站得稳如一棵松树。风吹着林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停在湖上的一艘小船随着风摇动了两下,倒映的树影还有岸边的人在璀璨的波光中绵长远去。
远处忽然传来清澈的琴音,看着这湖光山色,临水凉亭,听着这缠绵动听的音乐,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吕妍嘴角微勾,这样的小心思,在上一世,魏王可是不屑一顾,不知现在的他会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