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张氏皮肤白皙,妃色衬着年轻颜色好,禾青亦袭了这一处的好。

“瞧你这张小甜嘴,大早上就让我吃着醉醺醺的,也不觉得臊!”禾青夸着也是该的,只是张氏莫名的红了一张脸,想到老爷刚从她这里出去,被自己女儿打趣,受不住的想多些,一张老脸更在抹不过去的羞了。

禾青得意的蹙着鼻子,她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懂脸皮也厚,浑不在意自己点到了什么。张氏无奈的吩咐人把早膳布好“你今早上倒记着请安来了。”

两人到了里头用膳,禾青要了一碗鸡丝粥,一份糯米团子,还有一个煮鸡蛋。张氏宠溺的看着禾青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吃着粥,让人拿了碗糖蒸苏酪让禾青吃“今儿你自己打发着顽,等太太身子好点,你随着我去好好请个安。”

“大夫怎么说?”

“不过就是老者多病,将养即可。”张氏想着大夫言辞看似规言矩步,却都千律不变的不过泛泛其词,她不放心,近来抽着空就要去陪着太太。

禾青点头,很是明白其中意味“等太太精神好了,出院子里走走。上回我瞧阿玛书房里还有些医书,回头翻阅看是否有些吃食进补调养的方子,再抄记下来给太太去。”

“如此甚好。”张氏对此很是满意。

张氏嫁进武府,十多年来上有太太,下有小厮丫鬟,总体来说都没受到什么为难。武府一向严谨,武国柱为官清廉,除了初时纳了两妾陈氏,刘氏之外,门户干净,也没有宠妾灭妻。太太又一向疼爱晚辈,行事规正不偏颇,两婆媳情分很不一般。最近太太身子不适,张氏也是身后身前的看着守着,很是孝顺。如今看女儿领悟自己的心意,又表了小心心里很是偎贴又蓦地一叹。

禾青心疼的看着张氏强撑脸上精神,把跟前的鸡蛋剥了给了过去“到时母亲也一同。”

嫩白的鸡蛋身子被挖了一小口,但依旧莹润漂亮,躺在瓷碗里很是可人。张氏欢喜的点头,咬了一口“吃过饭,你去祠堂看一下。”

禾青一怔“大哥又出去了?”

张氏很是无奈的点头“昨儿来的时候规规矩矩的请了大安,本想着老爷拘着不妥,怕他越发不肯,索性让他做了功课也不管了。可不想老爷回来,两人见了面闹腾起来,老爷训了一顿,闹了许久让护卫架着去了祠堂压着跪了一宿。哎。”

武府规矩却不拘谨人,只一月几回遵着晨昏定省,像禾青今天就要丑时省视问安,亥时准备安寝。昨日便如以往,禾青用了晚膳,关上门和坠儿湘儿乐呵着早早歇下。张氏拦着,禾青自然不晓得前头的动静。

况且,武府一家和乐多年。只是近来府里的三位爷,却不能如此囊括了。

武国柱是个文官,咬文嚼字惯了。这些年身下得了两子,三岁开蒙,六岁入学。竭尽全力的言教,又想文士身子弱,还叫了满人教授弓箭骑射。却不想山阳县这一块可算是武氏一族的根基族地,虽武国柱官品低下,但为人和善,逐年下来也算是族里权重秩卑的人物。这百多年来,历经了改朝换代的动乱,族里人却是慢慢的随着大流,很安静的继续各自当政做着小官,虽然是汉人,却也是几个县城之内在旗的大户人家。

大爷武有志,二爷武有本两人借着族里学了许多诗书,结交认识外人后,发现都不如己后,难免心性高傲起来。武国柱看不得两人这般心境,这些年可劲儿的打压,闹得三位爷可算是舌枪唇战,实在不行两个小的或飞檐走壁或甩袖离去,或是大的让人架着去跪祠堂。

她家大哥,就是其中甩袖离去的人士,而后被阿玛让人架走跪祠堂的。可恨末了,他还要仰着头鄙夷的瞅了阿玛一眼,再漫不经心甩着护卫自己离去。

每每如此,总要气着张氏开解武国柱或者听着武国柱怒骂渡过半夜。

这回大哥结交了卫千总李大人,此人是个武官。两人交情甚好,大哥甚至兴致起来言要弃文从武,气着阿玛火冒三丈。开始四处挑剔这个李大人的毛病,大哥不服,这一战已经开了一月有余,大小事件喋喋不休,至今却还不见后果。

至于二爷,乃陈姨娘所出,性格模样却是由着老爷描出来的。或者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文人书生,诗词歌赋,弓马骑射都很有涉及。虽不说样样精通,但大体不错,挑不上什么错漏的。上回禾青去了族里的学堂一趟,更是被这个二弟有意透露出来的刻板吓了一跳。老师说一他能说二,气着老师跳脚,他还稳如泰山,学着老师说一不二的姿态,却作着一脸谦虚更带悲痛的指出老师言教有错。几位老师一问,他还越发得意起来。

禾青倒不是说不对,只是感觉这个二哥,实在是心眼又缺又坏的。

如今越发大了,二哥那恼人的刻板似乎是没了,只是随性了很多。禾青隐隐都能听到,外头那些有关二哥所谓风月场所的风流韵事。

说白了,老爷子前面日子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到头来不过半年两个疼爱的儿子转眼魂丢了似的性子都变了。缘头,老爷至此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缘故。

禾青看着,莫名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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