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话里满是打趣意欲,让禾青听得脸颊通红,羞得不行,“好你个老婆子,现今说话是越发的脸皮厚了!三儿快拿粘水来,把这嘴巴给粘住,免得让人听着都要笑话坏了。”
禾青恼羞成怒,无故哄得罗嬷嬷捂着嘴偷笑。三儿站在一旁,也不肯动,乐滋滋的看着主子和嬷嬷两人说笑。主仆说过笑了,禾青站起身站在篱笆外看了一会儿,让奴才们动手,吩咐了一番这才肯回去。
回屋的时候,正巧见着了趴在院子里的百冬。
禾青站着远远的看着,回头见罗嬷嬷如临大敌般的紧张,好笑的往前走了一步。果真手上一紧,侧过头招着站在一处的奴才过来,细细问了百冬的事儿后,这才姗姗回屋。禾青看似无事,但一转眼,一天倒是充实的过了。
她如今才刚两个月,肚子不显,还是前段时间发现稍微蹲下身子,她肚子顶的难受。身前总有些涨疼,体力似乎没有以前那般的旺盛。最主要的是,她发现她似乎有些挑食了。这样一件事情,对禾青而言,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禾青吃得好睡得好,身子一来很好的。她如今看着月份,故意让奴才们透出她的不一样。原本以为是该嘀咕她大好胃口的话题,如今一转,竟成了禾青也悄悄的金贵挑剔起来,自然府里的福晋和格格们听着更是一惊。
本来禾青就是得宠,如今折腾,可不是有喜了?
不说府里那些女人的反应,禾青第二日起身,门口就来了太医。前面的奴才正是紫草,她瞧着春夏秋冬,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字来,索性亲近些,“劳烦妹妹通报一声,听闻武格格近来身子不大妥当,福晋特意让太医过来诊脉,身子为重。”
这可是福晋的大好心!紫草盈盈一笑,春夏秋冬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如何,可她们还是极其配合的对了一眼,神情有些忧虑。春夏福身,“福晋当真是有心了,还请太医且再等一会儿,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紫草满意的点头。
禾青早就等着了,这么直接送到院子里来,总比请安的时候大肆周展劳师动众的好多了。太医进来的时候,见了礼后,禾青一手湘妃素绢团扇掩面,正坐在长榻上。紫草见禾青眸子依旧清亮,只是有些担忧的抿了唇,“还请劳烦太医了。”
冯太医作揖,把手里的医箱打开,拿出了薄纱。罗嬷嬷上前接过,搭在了禾青的手腕上。冯太医是个老经验了,一面诊脉,一面问着禾青的起居吃食。其实也不用太麻烦,冯太医不过是谨慎,终是点头,笑着行礼,“恭喜格格,真是大喜啊!”
罗嬷嬷当即抚掌大笑,长舒一口气,“当真?”
“正是,格格如今有了足两月的身子。也怪这些,才吃食不得劲。”冯太医眯着眼,摸着一梭长眉面容也很是欢喜。
罗嬷嬷连连点头,“可是可是的,奴才原也想着兴许是喜事。可奴才见主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自然不敢乱说。敢问,这吃食上可能拿个药?主子这几日,面容似乎也憔悴了。”
禾青一张脸遮住了,谁知道憔悴还是精神。冯太医心里有数,明白罗嬷嬷的意思,“格格只是头一回有喜,体质因人而异有些反应罢了。是药三分毒,等回头给嬷嬷一些补膳,吃过就好。”
紫草眼睁睁的看着罗嬷嬷这个老奴很是得意,又看禾青侧过脸和三儿正说着什么。慵懒的坐在长榻上,衣裳虽有些折叠,偏偏肚子却是不凸显的。武格格这样得势了,还得了?紫草心里头心绪凌乱,面上很是恭敬,“恭贺武格格。既然是大好的喜事,那奴才这就去给福晋回禀。”
三儿起身,给了紫草银子,送出了东院。
冯太医由着罗嬷嬷请到了耳房,罗嬷嬷这才大大方方的说了禾青的情况。冯太医闻之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因而到了正院的时候,他也很是谨慎的回报。言辞似乎,是禾青身子有些反应,才让禾青只是猜想而非确认身子有喜。
乌拉那拉氏自然不能信,送走了冯太医之后,又叫人来回禀。最后紫草又来回了话,福晋这才半信半疑,“看来这武氏也是个不经心的,有个罗嬷嬷在跟前,也这么马马虎虎。”
“可不是的,如今又是身子金贵,真不晓得往后该如何是好啊!”徐嬷嬷应和着乌拉那拉氏,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很是感慨的一句话,引得乌拉那拉氏眉头挑了挑。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既然是大喜事,嬷嬷去私库拿那柄如意瓦送过去。奴才也打点一番吧。”
徐嬷嬷一顿,应了下来。
等奴才们都吩咐走开了,乌拉那拉氏这才端着茶吃了一口。卷出锈帕擦了嘴,护甲挽了两圈,勾了勾。蓦地嘲讽似的笑了一下,她只觉得心冷,她的丈夫竟也和着一个小妾对她瞒的好辛苦,竟把她丢在了外头。
武氏若真的不晓得有喜,这一转眼四阿哥就拨了小厨房和吃食过去妙鹤堂,两人之间的亲密,她简直是触目惊心!
武氏,武侍奉,武格格,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