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善行的本身是没有错的。

若要说他的举动哪里出了错,那么也一定是因为他“救下了不该救下的人”,而不是“救下了虚假的人”。

但救人的时候,谁又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救下的人到底是善是恶?

若是系统讽刺他救错了人,最后自食恶果,谢世瑜或许还会有些许窘迫;但若系统讽刺他“没事找事干”,那么谢世瑜则可以将系统无视个彻底。

不过话说回来,刨除了系统那一大堆唠叨,谢世瑜倒是对其中的一句话十分在意。

‘你的意思是,她跟这段记忆的主人有关?’谢世瑜微微皱眉,望向了身前那一步步走得婀娜多姿的身影,“为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谢世瑜的目光,前头那红衣姑娘蓦然回首,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似有似无地在他嘴唇上流连。

谢世瑜顿时忍不住再度红了脸,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此时此刻,柳婧心中终于升起几分好奇的新奇,毕竟无论是在方覆界中还是焚空界中――甚至是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被亲了一下后羞窘得几乎羞愤的男人。

只是一个吻而已,怎么会这般在意?

柳婧不太明白,不过也没打算花费过多的时间在这来历不明的人身上。

她之所以没有在那时当场杀了这个男人,把他变作顶楼那堆尸体的一部分,只不过是因为他那近乎神奇的出现方式,和心中那一份莫名其妙的在意罢了。

但就算这样,也仅仅只能够让她暂时留下这人的小命。待到她完成了手头的事,探明回禀了这个合|欢门驻地的情况后,就是她来料理这个人的时候了。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虽说合|欢门的大部分驻地都是靠着那魔罗天象九变阵撑起来的,按理说只要过了那大阵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但不知为何柳婧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好像这一次会遇上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想到这里,柳婧将心中那些好奇探究的心思暂且抛下,催促着梁严成走得更快了。

看着前头的柳婧终于没再看他,谢世瑜松了口气,放松下来,恰好听到了系统的半截子唠叨。

‘……所以说,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跟记忆的主人关系匪浅,就干脆是这段记忆的主人,如果你――’

‘等等!’谢世瑜赶紧叫停,‘你刚刚说什么?’

‘……’系统,‘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谢世瑜诚实道:‘什么都没听到。’

系统:‘……’

强忍着一把掐死谢世瑜的冲动,并且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系统耐着性子,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是一个以记忆为基础构成的迷宫?’

谢世瑜道:‘对,然后呢?’

系统继续道:‘既然是记忆,那么就会有十分强烈的“排他性”和“惯性”。所谓的“惯性”――拿你救人的事来举个例子――就是说无论你出不出手,那个红衣的女人都不会喝下那杯酒,无论你来不来到阅海阁,顶楼的那些人都会死在她手里。再举一个更简单的例子,那就是你看到有个快死了,于是出手救了他一命,免去了他的死劫,但是到了第二天,他还是会死,就算是被天上掉下来的乌鸦砸死,他还是会死,因为在这个记忆里头,他的结局就是死亡。这就是“惯性”。’

‘而“排他性”……喂,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比如说那个群p现场里头,一个金丹一个金丹巅峰,但是他们一开始谁都没有发现你……难道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谢世瑜一怔,这才恍然发觉在他闯入后感到的那一丝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

‘为什么?’谢世瑜问道。

系统道:‘这就是所谓的“排他性”。你看的这一切,事实上都是记忆,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而在这些事里头显然是没有你的,你是这段记忆的闯入者。所以为了避免你的干扰,在你做出点什么事儿来之前,你都是半游离在这世界之外的人。如果离记忆的主人远了还没什么,但是你离记忆的主人越近,你就越不能被记忆里的这些人所发现。’

‘而当你进了那个魔罗天象九变阵之后,就连金丹期都无法察觉到你,这就说明你离记忆的主人――或是跟记忆主人有十分重要的关系的人――已经非常近了,所以我才让你停下来啊!’

‘但你怎么就那么手贱呢你?’

‘不手贱我萌还是好盆友啊亲!’

谢世瑜:‘……’

谢世瑜冷静地无视了系统,道:‘那我要怎么分辨出谁才是这段记忆真正的主人?’

‘如果你不手贱的话还是可以的。’系统万分哀怨。

谢世瑜:‘……’

谢世瑜已经不想再理系统了。

而这时,这一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走过那暗藏凶险的魔罗天象九变阵,走过那条漫长的甬道,三人面前豁然开朗。

只见这合|欢门也不知是在这儿动了怎样的手脚,虽然驻地位于深深的地下,可咋眼望去却像是云端仙境一般,仙雾缭绕,古意盈然。

但奈何形似而神不似,里头藏匿着的逼人魔气就连谢世瑜都能察觉一二,更何况是柳婧和梁严成。

柳婧唇边挂上一抹讥讽的笑意,看得身为合|欢门弟子的梁严成都感到了几分不自在。

梁严成干咳两声,再次挤出一脸的谄媚笑意,凑到柳婧跟前,道:“这就是极乐门的驻地了,不知魔君想要去哪儿?虽说驻地各不相同,但大致布局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若魔君有令,在下愿为魔君效劳,肝胆涂地,在所不辞!”

梁严成这番话说得是一个激昂坚定,就好像视柳婧为一生信仰所在一般。

谢世瑜在一旁听得大皱眉头,几乎要忍不住责问梁严成怎能这样轻易背叛师门,但一旁的柳婧却是先笑了出来。

“你这般有眼色,可是怕我卸磨杀驴?”柳婧笑吟吟地瞧着梁严成。

梁严成几乎想要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样吗!

但想是这样想,梁严成还是要一点面子的,于是他狠命摇头,将柳婧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指天画地地将柳婧形容为他人生中的指路明灯,还着重唾弃了将他“引入歧途”的合|欢门,痛悔“误入歧途”的自己的过往,最后又向柳婧表明心誓,只道自己今后定会痛改前非,投入柳婧门下,拜柳婧为师,今后一切以柳婧的标准为标准,以柳婧的忧虑为忧虑,以柳婧的痛恨为痛恨,同进同退,叫他打狗,绝不撵鸡!

一旁的谢世瑜听得那是一个目瞪口呆,绝没想到世上还有梁严成这样看似要脸实则完全不要脸的人,一时间心中竟然不知道是该痛恨好还是佩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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