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下面那條「反正她覺得好,我就很開心了」的回覆,打下了由衷的關心:「這樣聽起來可真不錯。最近可是流感多發季,學姐你也要多說翟學姐兩句,叫她要小心感冒啊。」
我瞧著手機屏幕里那副稱之為「惺惺作態」的表情,心底的羨慕愈發強烈了。
什麼時候我也能帶上那完美的面具?
應該快了吧。
昨夜我從B-509教室離開後,就特地去偶遇了遊蕩在學校內的A小姐。
這本來當算一場美好的再遇。
畢竟,我一出門,天上就飄起了小雪,走下實驗樓時,月亮就探出了頭。
雲散月出之夜本就浪漫,加上路有小雪飄零,風中寒意微斂,便更有一番冬夜的溫柔。
A小姐穿著一件駝色的雙排扣羊絨外套,脖子上戴著一條紅色的菱格圍巾,站在路邊拐角的街燈下,瞧著像在等什麼人。
隔著大老遠,我就能感知到從「蟻后」身上傳來的饜足而愜意的氣息。
這應該就是故事裡讓人心動的場景吧。
彼時我正沉浸在「同桌」那精妙表演帶來的餘韻之中,同周合打電話時也要說上兩句「如果我有那樣的水平,就能XXXX」的廢話。
然後一拐角,就看到了她。
那身打扮可真有B小姐的風格,假使忽略掉「蟲」的感知,只看那道影子,我指不定會認錯人。
不,應該說一定會認錯吧!只要沒有了B小姐,她身上那股脆弱便寡淡到了極點,溫柔裡層的冰冷也上浮到了表面,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尖銳而危險的味道。
大抵是我才見過同桌那張精美絕倫的面具的緣故,現在看到別的劣質品,就難免有些吹毛求疵。
且不論我,即便是周合那樣的「蟲」,在這方面也絕對是不如他的。
而A小姐——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是暴殄天物了!
小心翼翼地依附著,戰戰兢兢地模仿著,將才能、天賦以及真實的情感全部封鎖在最底層——那張不倫不類的面具可是要比她麻木、冷漠的真實更要怪異!
如此想著,我掛掉了周合的電話,將「笑容」戴到臉上,故作熟稔地走了上去:「晚上好,翟學姐。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你也是出來散步的嗎?」
A小姐大抵是在冬夜裡等得太久了,被我叫了一聲,也沒反應過來。直到我走近了些,她才頗為遲鈍地說道:「是原學弟呀,晚上好。」
她歪了一下頭,問道:「我剛剛才見到小魚過去,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學習委員啊,她應該是來找我同桌的吧。學姐你知道的,他們關係一直很好,」我如此說著,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學姐你在這做什麼?」